,最后忍了又忍,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
真是好心没好报,亏他还巴巴的跑来照顾,结果人家可好,都喝得酩酊大醉了,还不忘欺负他。
任宣吃痛的抽了口气,自然而然抓过他的手腕,轻声唤:“童跃……”
自打重逢以来,任宣就从未连名带姓的称呼过他,童跃心里一跳,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我在这里。”
任宣半睁开眼,眼底醉意朦胧,望着他似乎有些糊涂了,又喊:“小泥猴……”
童跃脸色铁青,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起身便走。
手在这时被牢牢拉住,童跃低下头,见任宣动了动嘴,便把耳朵凑过去,听到对方意识不清的呢喃:“别走……”
童跃皱皱眉直起身,感受到两人交握的掌心有什么异样的触觉,这才发现任宣的手上草草贴了块创可贴,不知道之前浸了水还是酒,已经湿了,又渗出一些暗红的色泽来。
估计是昨天晚上收拾那一地的玻璃碎片,被割到了手。
想到此童跃多少有点愧疚,拉开抽屉翻了医药箱出来,给任宣重新包扎,见他疼的直想缩回手,又小心的放轻了力度。
直到一切终于稳定下来,童跃在床边靠着他坐下,也没想着松开两人紧握的手,只是低头,仔细打量着他熟睡的脸。
夜深人静,足够让人内心平静下来想想事情。
不可否认,知道那个晚上不是谢韬而是眼前这家伙之后,他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的那丝隐隐窃喜,怎么都掩藏不了。
论长相,任宣上学时就凭着一张脸吸引了不少女生,可他从没觉得这张脸长得有多好看;论身材,也实在没什么让他着迷的地方;论背景,任宣虽说自身优越,但只怕条件还不如他;论性格,还是个跟他处处不对盘又恶劣的家伙。
但莫名其妙的,他就偏偏看上了这个人,看上了一个在一起要面对压力的男人,还是个心里早有人选、压根不稀罕他、连上了床都不愿意认的男人!
这简直……
他一向自由随性,什么时候因为喜欢一个人这么窝囊过?
越想越气,童跃正要抽回手离开,脑里不知怎么的,蓦然想起两人之前的对话。
很多没在意的细节,随着回忆在脑海渐渐清晰,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开始有序贯联。
——“童经理,其实……”
——“昨天晚上……”
“……甭提了!”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兄弟,你还后悔吗?”
“那当然啊!”
——“童经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才对。”
——“我那么让你讨厌?”
“那当……”
——“我喜欢你,你很害怕?”
“一夜关系而已,也算不了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误会我的人中,有童经理。”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他在哪?”
“他在这里。”
“你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吗?”
“如果童经理对在一起的定义是上床的话……在过。”
“那人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不是圈内人。”
“童经理,换作是你,你会想知道吗?”
“别别别!千万别提他了!说了这个,真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
这家伙今晚为什么会喝醉?
这家伙为什么明知是他,还如此依赖?
自重逢起,他一直以为任宣是在耍他,是在故意出言戏弄。可是以任宣那种端方克己的性格,如果心里真有别人,怎么会轻易说出那些让他误会的话语?之前又怎么会轻易和他,发生那种关系?
想通此节,童跃突然觉得醍醐灌顶,仿佛被雷瞬间击中,呆若木鸡。
任宣怎么没有说?明明是两人一直在误会,一直在错过,错到最后对方终于不愿再开口。
任宣心里的那个人……除了他童跃,还能有谁?
蠢!简直太蠢了!
童跃从未如此懊恼过自己反应竟这般迟钝,赶紧推他,迫不及待想要个答案:“喂!姓任的! 你醒醒!我有话问你……”
“嗯……小泥猴……别闹了……”任宣模糊的应,不耐烦的侧过身,无比自然的搂住他的腰,然后继续睡去。
“……”现在想想自己先前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纠结与别扭,真是毫无意义,幼稚又可笑啊。
童跃头疼的叹息,一把抬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又揉揉嘴角上扬的弧度,最后俯身恶狠狠捏了捏他的鼻子。
算了,先让他睡吧。
反正两人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专属主管45恍然大悟(下)
经过了一夜好眠,次日早上,童跃睡的正沉,隐约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他胡乱挥了挥手,本不想理会,奈何对方不气不馁,反而加重了力度。
好梦被搅的童跃不由大为暴躁,闭着眼不耐烦的吼:“干什么?有完没完?”
下一秒睁开眼他便大为后悔自己如此口快。
任宣正与他面面相对,近在咫尺,只是对方脸上不再有丝毫醉意,已经恢复了一贯清醒又平静的模样。
本来早上起床就蓬头垢面,更何况刚刚还嚎了那么一嗓子,实在是大损形象。
之前被任宣看到这样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昨晚想通任宣的感情之后,就突然格外不希望被对方看到自己形象尽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