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挑滑车》,施其杰《上天台》,林蔚然跟着一团排练《杜鹃山》。
林蔚然边润毛笔,边想着上午二团长给新员布置的任务。他目前唱功不灵,团里安排了指导老师为他系统训练,同时让他跟着一团去部队送戏,跑几场龙套。
林蔚然心情很好,一笔横折勾写得不错,转角抬肩效果出来了。
是现在写信告诉爸妈他已经到省院上班了,还是等年底直接把他们接来参加省院内部员工新年会?听陈焕说,每年年底省院都有一场内部新年会,大家自编自导自演,家属们都在受邀之列。
最近他忙着集训没有假期回家,要不,让玲子暑假回乡下时悄悄和妈妈说一声,省的他妈妈一直担心着,他爸那边嘛先瞒着,反正他爸也不知道县剧团撤销了。
对,就这样,到时候给爸爸来个惊喜:到省城参观你儿子的新单位!
沈秦天拿着脸盆往盥洗室走,他要把外套洗一下。
上午临时通知开会,他练功练了一身汗来不及换,怕着凉于是顺手从更衣室抓了件外套披着。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外套忘在食堂了,没多会儿的功夫,外套口袋里给人塞了袋麦丽素。
说实话他挺爱吃麦丽素的,前几天还买了吃,他从小就喜欢干吃奶粉和麦乳精,吃完以后喉咙上火疼三天,后来有了麦丽素,他少吃一点完全没事。
估计是哪朵有心的落花看到他吃,所以送了他一包。只是不幸一转身就被陈焕打劫了,这么会儿应该已经吃光了。陈焕是什么牙口,开玩笑。
沈秦天当然不是只有这一件外套,脏了就要挨冻。他现在大中午跑出宿舍也不休息一下,还有个缘故。
刚才陈焕躺在床上,还在琢磨着楚兰在食堂里到底是为了谁脸红。虽然他,但他当然对美女更感兴趣,尤其是楚兰这种戏校剧团公认的大美女。
“有没有人听我说话?”他最近打听到一个楚兰的八卦消息决定和大家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陈焕的算术不行啊,饭桌上四个人,楚兰为啥一定是要对沈大帅或者小林林或者陈焕有想法?4-3=?
☆、第二十章
“午休时间严禁咆哮。小兵子,掌嘴!”赵军接了他的话。
“皇上,还是直接杖毙吧。”刘阳兵懒懒地趴在床上。
“我要说楚兰,有没有人听!”陈焕一掌拍在床头铁栏杆上,砰的一声巨响。
陈焕吓一跳,他明明只是轻轻抚了一下栏杆,怎么这么响,降龙十八掌也不是这样的好么。结果他对面床铺的刘阳兵捂着头嚎上了。
“说,快说!只要是兰妹妹,哥哥我撞了头也心甘了!”原来是他听完陈焕的话一激动,忘了下铺的高度有限,一个鲤鱼打挺,砸脑袋了。
兰妹妹是院里男演员对楚兰的称呼,当然只敢背后喊喊,不光是书记管得严,楚兰自己也从不和男生嘻哈打闹,有点时间都去练功了。
爸妈离婚,从小被寄养,养父母体弱多病,亲生母亲性格偏激,亲生父亲再也没出现过…沈秦天躺在床上,不想听也被迫听进去了不少。
他可以闭眼甚至闭气,但没那能耐闭听力。抬手堵耳朵眼也太不礼貌了。沈大帅性向是和大家不同,不过他的审美很正常,他承认楚兰确实非常美丽,只是他没兴趣听女人的任何事。
“怪不得她不怎么搭理男人,估计从小被她爸抛弃有心理阴影了!”
“完了完了,这样的要娶回家,那经济负担得多重啊!”
“难伺候的生母,和需要花钱的养父养母,真是红颜薄命啊!”
宿舍里顿时一片怜香惜玉声。赵军和刘阳兵高喊着要去卖血帮助兰妹妹,陈焕表示愿意把零食省下来给楚兰吃。文缘孙瑞和沈秦天没说话。
沈秦天不想继续忍下去,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假装喝水不当心,泼潮了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于是名正言顺地出来洗被女同事碰过的外套。
林蔚然憧憬着在省院的未来,越想越高兴,嗤啦,他低头一看,刚才这笔用力有点猛,悬针直接改垂露了。不成不成,所谓心正则笔正,写字要专心,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脑子里瞎琢磨啥么,在省院日子长着呢,好好读帖!
他忽然觉得有点闷,反正这会儿宿舍就他一人,去把门打开,窗帘拉开,对流一下。
因此当沈秦天路过林蔚然门口时,就瞧见他端端正正坐在桌前,脸色红润(刚才给闷的),头发黑亮(太阳给晒的),手执毛笔低头写着。
林蔚然复试第一轮的《拾玉镯》里,就是因为孙玉娇打开了门才被傅朋看见了她的美,现在,沈秦天从敞开的门洞里,看到了一个满脸专注的林蔚然。
应该是满意了刚才写的内容,林蔚然抿唇点点头。
好深的酒窝!关键这人的酒窝是圆圆的那种,很像梨的屁股,算了文雅点,像没有梨把儿的那一头,怪不得叫梨涡呢。
沈秦天很喜欢酒窝,可惜他家没这个基因,他和他哥谁也没长,哪怕是浅浅的,都没有一个。
沈秦天他叔叔有个老师就有酒窝,于是他可喜欢看他叔叔的毕业照了。他叔叔还逗他,说酒窝这东西吧是后天练出来的。沈秦天小时候傻乎乎地跟着叔叔学“酒窝秘籍”,使劲把嘴两边的肉一吸,嘴撮成个小小的8字型,上下嘴皮还一动一动的。
这个场景把沈越天乐了很久,在去年沈秦天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还买了个8字嘴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