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穆朝赵宁走了过去,他差点找不到自己呼吸和心跳的频率。
赵宁发现刺眼的光消失了之后就站起了身,那个花盆也随着他怀抱的升高跟着往上走了一截。
李广穆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张昏暗中依旧j-i,ng致夺目的脸,一种他不知该被称作‘恍如隔世’的感觉,让他也找不到自己该说的话。
下意识地想接过赵宁怀里的负重,怕他抱得太累,赵宁却比他想象中更快速地递了过来。“快接一下,它很重。”
李广穆单手搂着花盆,另一只手打开了卷闸门。
赵宁进来之后,自然而然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罐可乐,刚拉开金属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放好盆栽的李广穆抢了下来。
“别喝冰的,我去给你倒水。”
看到赵宁脸上略显失望的表情,李广穆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是不是要把可乐塞回到他手里去。但下一秒还是屈从于理智,直接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赵宁在一片冰凉甜腻的可乐味中,发现了被李广穆随手扔在c,ao作台上的那封漆黑烫金的邀请函。
一种不安的眼熟让他摒弃了‘未经允许翻阅他人物品很不礼貌’的行事准则,直接拿到了自己手上。
‘十九层’,他眼皮一跳。
被邀请人是单独的一个姓氏,‘李’。看来就确实是给李广穆本人的邀请函,幸而日期是明天。
赵宁突然庆幸自己一时不管不顾地头脑发热。
他回家之后并没有再碰上赵翳,桂姨说赵翳在他回来的前一天受邀去了d国出席一场艺术展,这一周大概都不会回来了。
赵宁略微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回到学校上课也一直心不在焉。
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品尝到酸涩心动附带而来的苦涩相思,辗转发侧忧思难眠了好几天之后…
他来到书房那盆栀子花的面前,“我不等你开花了,因为现在喜欢上了别的花,比如蓝色的玫瑰。”
然后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在心里对栀子兄想说的话念诸于口的时候,吓了自己一大跳。
我一定是疯了。
嗯,可能早就疯了。
然后他就把那盆从没开过的栀子花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李广穆从二楼倒了一杯水下来,赵宁接到手里的时候发现是温热的,心里五味杂陈,还没入口就尝到了里面的小心翼翼。
“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看了你的邀请函。”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同时开口,赵宁还没说完,李广穆救已经段了句,导致他最后‘邀请函’三个字轻飘又颠簸。
赵宁不知道该怎么破解这种尴尬,难道直说我想你了吗。
“嗯。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李广穆拿起了那张纯黑的硬卡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看了就看了,我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我不回去了,明晚我要和你一起去。”赵宁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清澈透净的眼睛里有强烈的期盼。
也像是不懂事吵着向大人索求的孩子。
李广穆却被他的突然出现和现在近乎‘无理取闹’的样子弄得无力招架,“不行,我现在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想对你做什么吗。
想把你扛到楼上扔上床tuō_guāng你的衣服做尽一切玷污羞辱你的事。
何苦留下来折磨我。
赵宁有种受伤的感觉,他以为自己不会被拒绝,尤其不会被这个男人拒绝。
可惜当时他还太稚嫩年轻,并没有熟练掌握任何一个放在以后都对这个男人一击致命的杀招。
他拿出了自以为最有效的反抗方式。“你不收留我就算了,明晚我非去不可,一张‘十九层’的邀请函应该还难不到我。”
赵宁说这句话的姿态,比穿着用金属线绣暗纹礼服于金碧辉煌的殿堂里万众瞩目下表演时,要睥睨无双得多。矜贵得太过,有点刻意的成分在里面。
要不是李广穆莫名其妙地理解他骨子里的低调,险些就被他貌似全开的气场镇住了。
赵宁并非真心在炫耀,只是用这种刻意的姿态告诉他一个事实,他真的可以自己去,但还是想跟着他一起去。
李广穆低下头,不肯松口。
赵宁觉得更难过了,而且自尊心似乎也受到了一点伤害。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他对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感情。而我不仅仅自作多情,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感到委屈的赵宁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然后他调整好自己最后的狼狈,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我带来的那盆东西是我自己养的栀子花,算是给你先前蓝玫瑰的回礼。”
用一盆回礼一束,算是极其大方的手笔了。
李广穆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心底严防死守的猛兽几欲破牢而出,那些残暴的欲念就在他的掌心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先上楼休息,明天一起去。”
赵宁心里先是涌起了开心,其次才是对自己的同情。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决定y-in晴,赵宁,你这是要泥足深陷吗?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