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道:“将新进的胭脂给阿兰一盒,你一盒,莫说寡人不将你放在心上。”
阿兰一听,眉梢又有了喜气,隐在面纱后的唇微微扬起,将满心欢喜压在了心中。又与胡族大王耳语了几句,这才返身离去。走时,还特意瞧了苏沉香一眼。瞧殿上的人风姿卓然,虽侧身静候,却波澜不惊。如同立在清谷之中,这一身卓然气魄,瞧着也不像是旁人。
雪姬一愣,怕大王不喜,匆匆下去了。
苏沉香心中松了一口气,这雪姬终于走了。胡族大王也在此时开口:“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说此话,便是验证了苏沉香的猜测。只观面色,苏沉香自是不得多想,但要若是把脉其他,还多些把握。苏沉香颌首,规规矩矩道;“大王不知,小人自幼学医,师从华佗孙思邈之后,因此,才可一眼断定大王中了蛊毒。”
读了那么多医书,学了张倔头和老头子那么多本事,吹这点牛,有何妨。况且,她说的也不是谎话。大王一听,身子微微向前倾,眯眼问道:“那你可知,寡人中的是什么蛊毒。”
苏沉香颌首:“这便要把脉观察才可知一二了。”
不管什么蛊毒,苏沉香见识过的并不多。上次在柳州,素镖头的蛊毒,就是按着兴致来,并不知这蛊毒叫什么。一是医书上没有记载,二是天下蛊毒千奇百怪,未记载的多不胜数。她不知晓名字,也是不奇怪的。
听她这样一说,大王点头:“那你,上前,为寡人把脉。”
看来也是病急乱投医,苏沉香更觉这次赌的极对。之前猜测,果然是真。西族只是试探,而胡族,则是另一回事了。若是胡族没有什么问题,胡族大王怎会急着让公主倒贴西族大汗?若是胡族这点颜面都不要了,很容易叫人起疑。
好在目前,英允那木瓜脑子并未想到这里来。若是叫他捷足先登,与胡族挑事,那这次中原也是有了威胁。苏沉香款步上前,大王赐坐,她亦是大大方方坐了下去。手在他的手腕上搭着,静思把脉。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手,斗笠遮住了她的脸,大王自然是看不见她的表情。此时只能问:“如何?”
声音虽镇定,却隐约听出一丝紧张。苏沉香起身,立在一旁:“想必,大王早已知晓结果了。”
这话,让大王瘫软在床榻上,一时只觉身子被抽空,如同失去灵魂一般。方才还雄伟的姿态,此时早不复存在。只是嘴唇颤抖,眸子泛着血丝:“真,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