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盛会,不少家境平常的人家皆会做花灯带到集市来,摆个小摊儿,供人猜谜,富贵人家图个有趣儿,随意丢一两个银钱,没猜中无伤大雅,观者亦会一笑置之,若是猜中了,那写着谜面的花灯便归他所有,若是看上了哪个姑娘,便可将花灯赠与那姑娘,若姑娘收下,则可央着父母亲找了媒婆来,前去提亲,若两家皆满意,这婚事便成了,故七夕不仅是男女觅良缘的好时候,亦是穷苦人家发‘大财’的好日子,百里墨二人一猜一中,瞧那兴头正浓,若是全给他猜了去,他这一晚便白跑了,心里如何不急?
百里墨瞥了他一眼,难得发了善心,轻推刘子恒一把,示意他离开,刚迈出一步,又停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架子最高处一只花灯瞧,似入了迷。
“怎么了?”刘子恒走出几步,忽觉他停了下来,忙又挤回去,一脸不解。
因着他这一停,原本走出几米远的阎锦亦不得不往回走,却被行人挡住了路,进退不得,只得无奈的站在原地,望着百里墨那方。
“把它拿下来!”百里墨伸手指着那只花灯,对老汉道,刘子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架子最高处,挂着一只再普通不过的花灯,白纸糊的面,一面写着谜面,一面画着一个骑马的女人,女人背对着这方,看不见她的脸,亦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大梁亦有闺阁女子喜爱骑马,有这样的画并不怪异,百里墨却是一副爱极的模样,刘子恒不由奇怪起来。
“百里墨?”刘子恒唤他,百里墨理也不理,只小心翼翼接过那盏花灯,念那谜面,“上不是上,下不是下,说上是上,说下是下……”
“公子猜中了,这便是公子的了。”老汉儿催促道,巴不得他赶紧拿着那灯走。
“是‘卡’字。”百里墨微微一笑,转身便朝阎锦举起灯,双眸亮如星辰,璀璨夺目,在这亮如白昼的大街上,依旧半点不减色。
阎锦一愣,便见少年急急忙忙的往这边来,连刘子恒的呼唤都似没听见,只苦了林风几人,刚挤过去还未松口气,又得跟着百里墨往外挤,一张脸直成了苦瓜,酸涩难辨。
少年一边挤,一边朝着她高举着花灯,笑容满面,阎锦轻笑一声,抬步往他走去,手刚碰到那花灯,人群忽然一片混乱,黑压压的人直直朝着她们涌过来,似要将她们淹没。
阎锦快速回过神来,未接花灯,手臂下移一把抓住了百里墨的手,百里墨似怔了下,阎锦只觉手中握着的手臂僵硬了一瞬,顾不得多想,她只得握紧他的手,随着人群拥挤的方向走。
“没事……吧?”好不容易人群停下,阎锦忙转头看向百里墨,却一下子愣在原地,手一松,朝那人浅浅点头,“容公子。”
那人带着面具,虽处闹市,亦犹如身处仙境一般,不骄不躁,如闲庭信步,便是方才那一番混乱,依旧无损他的气度。
容凌摘了面具,一派从容,“姑娘。”
此处比较偏僻,他倒不怕被人注意到,面上虽从容,心里却一片惊涛骇浪,那被女人握过的手臂滚烫至极,似要着火一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心里却诡异的不反感,反倒有些隐隐的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却说不上来,自从几年前他大婚之时匆匆一瞥后,他再未见过她,原以为已是忘了,此次偶遇,他忽然惊觉,他不曾忘过她。
阎锦点点头,算作回应,罢了又道:“若是无事我便走了,告辞。”
女子不等他回应转身便走,脚步略快,似要逃离他一般,容凌心里一慌,张口便欲唤她,却被身后响起的女声打断,“夫君。”
容凌身后不远处,几个侍卫护着两个女子站在那里,一女子带着面纱,虽不见容貌,那一身华服亦可见她的身份不同寻常,女子旁边则跟着一个绿衣女子,未带面纱,长得乖巧,瞧那身行头,却是婢女。
容凌一僵,缓缓回过身去,对那女子道:“方才一番混乱,夫人可安好?”
“妾身安好,夫君可好?”楚瑜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为他一句‘可好’,至于方才偶然一瞥的女子身影,她下意识地忘了。
“嗯。”容凌轻应一声。
楚瑜上下打量他,当瞧见那破了一角的衣衫时,不由得心生自责,若不是她央着他出来,他哪里会这般狼狈,当即道:“夫君,妾身已是累了,咱们回去吧?”
容凌回头瞧了眼已没那人身影的街道,重新将面具戴回脸上,精巧的面具遮了他精致的容颜,亦遮了他那复杂的神色。
“走吧。”容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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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情窦初开
直走出几十米开外,阎锦方停了步,回身瞧身后并无人跟来,松了口气,她不是傻子,容凌对她感兴趣她自然知道,却不想与他牵扯过多,容凌的性子看似温和绵软,实则心狠手辣,虽用温和的外表遮着,早晚会露出来,与他相交,无异于与虎谋皮。
她本就对这七夕盛会不感兴趣,又因遇着了容凌,更是不想再待,便自个儿回了府,至于百里墨,她并不担心,她相信他能保护自己,更何况还有一群侍卫跟着,总不至于出了事。
与此同时,一街之外的百里墨独自站在街旁,神情落寞,手中拿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