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妃在一旁抱怨。
定王则在琢磨娶夏候如意的利与弊,思来想去,最终的结果是:利大于弊!
如果让长孙娶了,这嫡脉的后人既有了北燕皇族的血脉,还有了南晋皇族血脉,听起来似不错。
“我说王爷,你这是觉得好还是觉得不好?”
“你想的主意,本王能说不好,本王只是好奇,你怎突然想到这事?”
定王妃笑道:“哪是我想的,是儿妇提出来的。许是听刑部谍者说的,今儿一个劲儿地夸,夸得我都快想茧子了。歹竹出好笋,莫静之真生了一个好女儿?”
“歹竹出好笋的事儿多了,难不成个个都得像莫静之一样?”
定王沉吟道:“要成为长孙妇可不易,照老规矩办?”
“试探?”
定王想到这法子。
当年,他也用这招,先写情书表白,在她动心的时候就来一招试探,她还以为他要娶自己的堂妹,哭得死去活来,可他倒好,竟是为了试探她的心意。
她恨死这种试探。
“可莫要过火了?”
“本王有数,这件事就交给阿想去办,这不是你们婆媳相好的,让他想想法子罢,若是真良善的,就给你做长孙妇。”
定王妃连连点头。
七月二十六,三位皇子、一位邪教女子要在西市行刑。
这是北燕立朝以来,第一次让皇子与庶民同罪的刑法,唯一不同的是,皇子们的斩头刑改为绞刑。
西市外头人山人海,可百姓们来得早,晓琴穿着一袭白衣,比百姓来得还早,不仅早,她还拉了三马车的东西来,更在中间架了一口大锅,锅里架着柴禾,正令人将物件一件接一件地往大锅里的柴堆上抛。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一大车的书,这就要毁了?”
立有知情的道:“这是八爷的嫡女慕容晓琴,这些都是她从家里搬过来的,全是八爷侧妻用过之物,要当着八爷侧妻的面全烧毁了。”
“这一招好狠呀!”
“烧了侧妻的物件,她回魂时,连回慕容府的路都寻不到。”
北燕人相信,人死了有灵魂,回魂的时候,会因家中人的亲人、自己用过的物件牵引,物件和亲人都会化成回家的引路灯光。
侧妻没有亲人在北燕,能借用的只有物件化成的灯光回去。
可现在,这小姑娘要烧掉所有侧妻的东西。
这就是让侧妻不能回魂。
这一招对他们来说太狠!
“她娘是被侧妻给害死的,这小姑娘亲眼目睹能不恨吗?”
“唉,就算这样,也太狠了。”
慕容晓琴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她才不在乎呢,她就是要这么干,害了她娘,还想害她和弟弟,她就是不让坏女人好过。
在一阵鼓锣声中:“主审官、执刑官入刑场!百姓避让!”
一行官道,撑着“肃静”的牌子,还有的腰佩宝剑,护着两个大红蟒龙袍官员过来。
“是定王世子与梁王!”
让皇族主审皇族,更做了执刑官。
“这一回,太上皇和陛下是拿定主意要清除邪教了。”
“邪教太张狂了,竟把人都安排到朝堂上。”
一个老妇人道:“听说北边的雪灾,就是这些邪教大臣引来的,那边冻死了好多牛羊百姓,太上皇与陛下这是雷霆大怒。”
北方去岁的雪灾,与邪教何干?竟也被栽到邪教头上。
“西北有一个村子被埋了,好几百口人呢,也邪教用邪术活埋了百姓。”
“邪教太恶毒了,竟为祸百姓,该杀!”
百姓们七嘴八舌,把所有不好的事都说成是邪教干的,越来越有人说哪里哪里如何,总之一句话,都是邪教干的。
在百姓们的心里,邪教成了无恶不作,有填山移海、呼风唤雨之能,还能降瘟疫害人。
众人引颈而望,慕容想与慕容谅并肩行来。
慕容谅道:“慕容恺还不知悔过,不就是一份悔过书,给自己父亲认错,这又有什么难的?”
慕容想道:“你当没劝过,就在几天前,皇后还特意把夏候如意接来,让如意去求朝阳,再让朝阳劝慕容恺认错,可他拿定主意一心求死,能拿他什么法子。
入天牢以来,刑部、礼部、阿忌也都过去劝他,一点用都没有,早前是不信我们所言,非说所有人容不得朝阳。
现在倒是信了,可还是要求死。
谁晓得他是怎么想的?”
慕容谅想到太上皇,亲生儿子就这么几个,还有一个要被杀。
作为父亲,想要的不过是儿子一个认罪的态度,可就是这样,慕容恺也不愿意。
太上皇在慕容谅眼里,就是一个慈父,最是疼儿子的。
“真是混账,为了个害苦皇家的妖孽非得跟自家人作对,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慕容想轻叹道:“我劝过一回,我也劝不了,一会儿你再去劝劝,毕竟你身份不同,你的话他许能听。”
“我能劝得了?陛下也劝过,他连陛下都不听,还能听我的?”
慕容谅是长兄,这是皇家知晓的秘密。大臣与百姓们不知道,他不知道慕容恺会不会知道这事。
二人说着话,登上了主审官与监刑官的座位上。
“押钦犯入刑场!”
几辆马车摇摇晃晃地过来,百姓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道儿。
最前方的是慕容恽,因听说自己要被杀头,害疯了,此刻正欢喜地大叫:“好热闹!哈哈!好热闹!真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