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莫不是冯娥讲的?
冯娥颇得郡主信任,就连袁东珠都有些酸意,说“阿娥才蘅妹妹最好的朋友罢”,可杜鹃几个却知道,冯娥是将自己当成臣属的,而陈蘅亦拿她当自己人。
杜鹃、黄鹂曾私下议论,说冯娥对自己够狠,能将自己先前两次卖给陈蘅,不是狠角色是什么,但她如此决绝的做法,确实得到了陈蘅的信任。
杜鹃小心翼翼地接过:“郡主,你的消息可属实。”
陈蘅微怔,“若消息属实,还会有人去参加宁王府的宴会?”
“若不属实,郡主这般大张旗鼓地阻止世家女郎,可让她们如何看?”
世家女郎们都是骄傲的,回头认为陈蘅戏弄她们,还不得与郡主闹起来,届时,只怕郡主的名声也会受到连累。
“若是消息有误,我设宴与她们赔礼。”
不过是赔个不是,总不能明明已经猜到,还看她们往火坑里跳。
陈蘅又道:“送信的时候,若你们能见到女郎最好,与她们说,让她们设法阻止交好女郎参加宴会。”
杜鹃应声“是”。
为一个无法证实的消息,郡主这般做,确实有些鲁莽。
夜里,崔女郎启开陈蘅的书信,瞧了一阵,“永乐说明儿出宫来要拜访我,叫我明日莫要离家。”
崔夫人道:“你参加不了宁王府的宴会了?”
据说满城的贵女、少年才俊都会去,自家女儿不去难免有些可惜。
崔女郎道:“永乐有三年多没来崔府走动了,我还出去,岂不太过失礼。”
崔夫人不无遗憾。
五皇子正妃还未定,宁王世子的结发嫡妻两年前病故,这可是多少人都盯着的。
崔家若出一个皇子妃或世子妃,地位更能再晋一层。
崔女郎忆起珠蕊阁的白鹭与她叮嘱:“我们郡主说,请女郎莫要参加宁王府宴会,若是贵府家中长辈不能接受,只管说我们郡主会前来拜访。”
她凝了一下,看崔女郎神色沉重,又道:“是我们郡主得了消息,说:宁王府宴会有异,请女郎莫去。郡主还说,若是女郎有交好之人,也设法通晓、阻止她们去参加宴会。”
崔女郎问道:“你家郡主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白鹭摇头,“郡主没说,说这消息现下无法证实,但郡主说小心为上,若消息有误,他日定设宴向女郎赔礼。”
宁王府的宴会有异
宁王父子的名声不大好,宁王好南风,世子爱美色,就连大郡主也不是安分的,将当年清河大长公主的行事作风学了个十成十,甚至连带着将德馨公主也带成了一个贪恋男色之辈。
旁人不知德馨公主表里不一,崔女郎却是听自家父兄提过此事。
德馨公主在宫外养了两个俊美的面首。
这件事,只得宁王府的主子与几个权贵知晓。
就连宫中的淑妃、陛下都没听到风声。
听说这俊美的面首,是宁王府大郡主与宁王世子送给德馨公主的。
崔女郎对左右的侍女道:“去告诉几位堂妹、庶妹,就说永乐郡主明儿入府拜访,请她们随我一起坐陪。”
崔夫人连连阻止,“你留在家里等候便是,怎的让她们也莫去。”
崔女郎咬了咬唇,陈蘅说消息还未证实,她总不能说是陈蘅说的,“母亲,我得到消息,听人说宁王府宴会有异,她们还是不去的好。”
崔夫人问道:“谁告诉你的?”
“是无法证实真伪的消息”
崔夫人伸出手指,凿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不知从哪儿来的闲话,你就当真了,自己错失这大好的机会不好,还不让你堂妹、庶妹们去?”
她沉了一下,“我想给舅家表姐妹们递话,也劝她们别去。”
“我的阿珊,可别再闹了,没的让人笑话,你要阻住崔家女郎不去,可以说成留她们随你恭候永乐郡主。可你以什么理由阻止你的表姐妹们莫去,若这消息有误,这不是平白让人笑话。”
崔夫人将崔女郎狠狠训斥了一顿。
崔女郎原想阻止舅家表姐妹,最终被崔夫人给压了下来。
不知哪儿听来的闲话,这般当真,反让人笑话。
崔夫人觉得自己经心养大的女儿居然是个见风是雨的性子,颇有些失望。
崔女郎不去宴会了,但可以写信给舅家表姐妹,托她们代向宁王府赔礼。
谢雯手里亦拿着内容相似的书信,她看了又看,“还真是巧了啊,还说有要紧话与我说。”
侍女道:“女郎明儿去宁王府宴会么?”
“永乐要来谢府,我若去了,回头长姐也饶不得我。”
谢氏极爱面子,也颇是看重婆家的小姑陈蘅。
如果知道谢雯这等不将陈蘅放眼里,少不得又是埋汰几句。谢雯可受不得长姐那酸溜溜的话,与姐夫陈蕴越来越像。
陈蘅的侍女当面与她递话,让她阻止交好的女郎不要去参加宁王府宴会。
多的没说,就那么突兀地说了两句。
她们阻还是不阻?
若去了,消息有误,岂不闹出笑话。
若是不阻,万一真有异,出了意外,她会愧疚一生,觉得自己有机会帮她们,却错过了机会。
谢雯犹豫不决,最终起身去长兄、长嫂屋里。
谢大郎听罢:“宁王府给你送了请帖?”
谢雯应声“是”。
“我们家又不要你做皇子妃、世子妃,你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