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来!”
莫氏道:“听佛经这样的事,你们会觉得闷,且与佛主敬香,再替我添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给阔儿、阿葳夫妇都点一盏长明灯。”
袁东珠忙道:“母亲,我就不用了吧,给夫主点一盏长明灯就行。”
莫氏道:“都点上,让佛主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近来,袁东珠觉得自己是泡在蜜罐里的。
陈蘅扶住莫氏,甜糯地唤了声“阿娘。”
“随我进去罢。”
母女二人进入禅房,行了礼,悟缘大师抬眸看着陈蘅,这个女子长得看似寻常,可硬堂、额头、下颌、耳朵全俱是富贵相。“女施主这女儿生得富贵至极。”
莫氏微凝,“谢大师吉言。”
“小施主可是你们的福星,能助你家遇难转安。”
能得大师称赞的不多,莫氏笑微微地道:“多谢大师,今日前来,是听大师讲佛禅。”
悟缘开始诵经,第一遍诵完整的经文,之后分段讲解。
陈蘅听得很认真。
莫氏一脸虔诚。
悟缘大师讲完经已是晌午时分,荣国府的女眷在寺里用了斋饭。
“女施主,瞧你家小施主性子恬静,想请她替我们寺中抄一篇经文。”
他今日看到这对母女,二人皆有血光之气涌过,这是血光之灾的预兆,既然来了寺中,他想留上一留,也许过了今日,她们便无灾。
陈蘅的书画一绝,这都城想求她墨宝的人不少,可荣国府轻易不将女儿的墨宝流出去,得到墨宝的人就更少了。
袁东珠、谢氏在寺里转了个遍,因陈蘅的佛经未抄完,也不能提回家的事。
而山间林子里,西府安排的死士早已经等得不烦。
“怎么还没来?”
只见一个贵族郎主骑马过来,身后跟着数名护卫,神色匆匆。
陈安走得很快,希望能更快些。
他在佛寺前跳下马背,将缰绳一递,揖手道:“请问大和尚,荣国府女眷可在寺中?”
已至未时了,妻子不归,他只能前来。
莫氏正与谢氏于香客房内对奕。
只听邱媪禀道:“夫人,君候来了!”
莫氏心下一惊,陈安步入香房,喘着大气,“你快回城,太后病得很重,她想见你。”
“姑母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陈安道:“是中秋宫宴,宫里玩得太晚,以为是染了风寒,吃了几剂药,不见起色。今日我入宫,太后直咳,竟咳出了血丝”
御医说,是太后心事过重所致。
能让太后成为心疾的,也不知是什么事?
陈安将太后咳血的事告诉晋德帝,方得晋德帝重视,请了几个有经验的御医细瞧,这一瞧之下,众人竟是吓了一跳,委实太后病得不轻。
“御医说太后忧心过重,积郁成疾,更有油烬灯枯之兆。”
屋里,陈蘅听到最后几个字,往事历历。前世时,太后也是如此,可太后不该是这个时候仙逝,她应该是在五年后。
算算时日,还有好些年。
太后成就了夏候滔,也是荣国府成就了夏候滔。太后看重的是她,却爱屋及乌,让她的夫主一步步登上巅峰。
陈蘅道:“母亲,我陪你回去。”
前世今生,太后待她都是甚好。
祖母早逝,祖父眼里只有西府的庶子陈宏,太后就如同她的祖母一般,是一个慈和的长辈。
莫氏道:“你留在佛寺抄经,我有你长嫂、二嫂陪着呢。”
陈蘅凝了一下,“韩姬,你护送夫人、君候回城。”
她是慕容慬送给陈蘅的女护卫。
她只听命于慕容慬。
莫氏道:“你一人在寺里,我不放心,让韩姬留下。我身边有邱媪还有几十个护院、护卫。你留下抄经,若抄不完一遍,且留在寺中住一宿,明日让春娘来接你。”
难道因她改变宿命没有嫁给夏候滔,连太后也提前五年病卧在床?
前世的那年秋天,也是眼下的时节,第一个发现太后咳血的是陈安。
陈安心下惧怕,当即禀报晋德帝,陛下重视,宣召数位御医会诊,方知太后病得很重。
太后临终之前,希望晋德帝立夏候滔为储。
因这缘故,晋德帝让夏候滔入烈焰军历练。
为助他成功,陈葳一次次将自己的军功让给夏候滔,甚至帮他收复烈焰军将士。
太后疼爱晚辈,这一回,若她还会留下遗言,要晋德帝早立储君,却不再会是六皇子,应该是近来日日入宫相伴的七皇子。
陈蘅又催促道:“韩姬,我母亲就交给你,你要护她平安回城。”
韩姬不想离开陈蘅的身边,陈蘅在寺中,这些日子陈蘅虽少有去后花园习武,可韩姬知道:陈蘅的武功不俗。
莫氏婆媳三人随陈安回转都城。
陈蘅坐在香客房里,看着手中的佛经,这经书她前世就抄过,在夏候滔征战沙场时,她倍感寂寞,用抄经、习字打发光阴。
莫氏一行人进入一片树林,韩姬骑在马背,进来时,就觉得有些异样,是杀气,凌厉而不容忽视的杀气。
韩姬抬眸正要出声,耳畔听到“倏倏”的箭羽声,几十个蒙面黑衣人张着弓弦,已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不说二话,一支一支的箭飞出。
袁东珠大骂一声“哪来的蟊贼,南晋都城也敢如此张狂!”
她正要跳出去,被谢氏一把拽住,“东珠,别去!这是死士,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