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大师巧夺天工,这雕玉刻玉的手艺世间少有,阿蘅在这里谢过大师。”
她自寻了根丝绦,穿孔而过,观音头像往脖子上一套。
灵石镯子外刻有梵文佛经,旁的认不得,独得这几个字,陈蘅却知道,它是“南无阿弥陀佛”之意。
空灵大师微阖双眸,这世间竟有如此灵石,可惜竟被自家养的墨猴给出卖了,想他一个出家人,自称是得道高僧,竟也动了贪念,罢了,罢了,这东西原不是他的,且他亦答应帮忙。
空灵大师呢喃道:“此乃佛镯,戴一只即可。”
陈蘅微微一笑,“多谢大师”,她放下一只玉镯,取了一串佛珠:“阿娘,这一串给你。”
莫氏有些迟疑,陈蘅如此行事,到底不妥,可见她与空灵大师之间,似早已相熟。
空灵大师问道:“佛镯、佛珠是郡主送老讷的?”
“大师辛苦一场,我不好尽得去了。”
空灵大师收了佛珠,“此镯适合女子,不知郡主可否割爱,将观音头像赠与老讷。”
陈蘅连道一声“好说”,从脖子上取出观音像。
一个得了观音像,一个得了佛镯。
陈蘅忙道:“阿娘还是戴佛镯的好,这手串佛珠我还有用。”
莫氏轻斥道:“没个规矩。”
“阿娘,我们继续听大师讲佛。”
若在前世,陈蘅是半句也听不进,可这次听得很认真,空灵大师多是讲佛家故事,从“拈花一笑”到“三千世界”。
母女二人听到未时三刻出来时,依旧可见幽兰寺进出的百姓甚多。
“悟缘大师,这天儿都干大半年了,而今已是三月,再不下雨,可没法下种了。唉,我们村都是新迁来的,土地有了,新屋也起了,可天不下雨,这不是绝我们的后路。”
空灵大师自来幽兰寺后,他的几位弟子如悟非、悟缘或从福州而来,或从都城而来,幽兰寺更是名动洛阳、颖川一带,吸引方圆千里的佛门信徒,因着这儿,永乐邑城中的客栈近来大半月,生意火爆,就连空置的城中小宅院也租出去不少。
老翁央求道:“大师,我们村的百姓多是善良穷苦人,还请大师请求佛祖上降甘霖。”
莫氏听得眼眸微瞪。
佛祖若真管用,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是不是当求佛祖平息战端。
佛祖是万能的,却不是万灵的。
悟缘大师一侧目,见陈蘅出来,喊了佛号,“几位女施主,这是要离开了?”
这大和尚的眼神太过古怪,不会是又打了什么主意?
上回在护民林中,空灵大师向她讨灵石一看,就是这种眼神。
陈蘅嘿嘿傻笑,“来几个时辰了,得回去”
悟缘大师道:“还请郡主护佑百姓,早降甘霖。”
莫氏听到这儿,觉得这话怪异得紧,“大师,我女儿怎会降甘霖?”
悟缘大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去年冬天,有一万二千百姓迁往永乐邑,若今春无法下种,他们的日子会更为艰难。”
不需他说,这个道理陈蘅也是明白的。
只是她不明白,悟缘如何知道自己会玄门祈术。
悟缘大师道:“城中祭台还未建,郡主若需人手,贫僧定选僧人襄助。”
幽兰寺有僧人三百,分武僧、文僧。武僧护寺,文僧译经、研习佛法。藏经楼译经、抄经的僧人就高达六十人,因空灵大师的到来,连洛阳名寺的僧人亦被吸引而来。
除了寺中僧人,还有一些男女居士在后山待发修行,整个永乐邑信佛的百姓不少,若是幽兰寺的悟缘大师振臂一呼,必有不少人赶来建祭台。
陈蘅道:“我回城就召县令、玉司工入郡主府商议。”
“郡主若需帮助处,但说无妨。”
陈蘅点了一下头,告辞而去。
上了回府的马车,莫氏的神色微凝,用手转着手腕上的佛镯,“阿蘅,我知你会布玄门阵法,只是这降甘霖之事,若是连空灵、悟缘这样的大师都不能做到,你又如何做得到?”
“母亲,建祭台要紧。”
陈蘅当天召了唐县令、钱县丞、玉司工,又唤了冯娥前来,商议眼下先建祭台的事。
玉司工道:“城北、城西刚建好,这一环街的铺面还未建成,现在建祭台”
陈蘅道:“永乐邑已经半年没下雨了,听说陈郡、洛阳、咸阳亦遇到了二十年未遇的大旱,西北一带许多百姓没水喝。”
冯娥问道:“郡主先建祭台,是为了求雨?”
唐县令噗哧一声笑起来。
历来,哪有县令不引河而选求雨的。
河滩镇、双坪镇皆有大河经过,河里的水位是降了一丈多,可不妨碍良田浇灌,全县的在姓吃水是够了,只是新迁入县的平民都盼着天上下雨。
钱县丞道:“郡主,只有俗人才信神佛之事,你不可当真。”
冯娥心下疑惑:据她所知,野史上说永乐县有玄门神女,会呼风唤雨,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玄门神女祈雨之时戴着无脸 ju,而一道跳舞的祈者也都是妙龄少女,清一色着白纱长裙。
可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冯娥不知道。
她只知道,正史中没提护民林,但野史里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护民林的神奇之处,她以前还当那些家胡扯,可她是见识过林石阵的威力,再也不敢这般想。
玉司工在几人里头年岁最大,轻哼一声:“郡主要建祭台,下官定会召集人手,先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