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她既然宁愿被困千年万年,也不想再嫁他一回。
前世的他,带给她太多的痛苦,痛苦到她不愿再嫁她。
“你逼我答应与你再结一世夫妻,可你不知道,我无法再爱了,不是不爱了,是不能再爱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她痛苦地依在树干上,似没了所有的力气。
她已经没有勇气与力气再去爱谁。
前世的痛苦太深、太多,先是陈茉,后是纳兰弄月,她们的手段太多,算计太厉害,令她身心俱疲。
“再来一次,你依旧学不来敬重我……”
陈蘅依在树干上,许久未动,而是微闭着眼睛,就是有万千的心事,却无法诉说。
“结为夫妻,也不过是你一个人的婚姻罢了,只是我却不会给任何人再伤害我的机会。”
待她睁开双眼时,似作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不要重来,是他缠着他,不顾她的反对也要执意如此。
一切重来,不是她想要的,只需想想前世的痛,她就觉得伤。
慕容慬痛楚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真是因为他,她才被剜心而死?所以她怨他、恨他。
圣女殿。
红衣、蓝衣、清君、秀君齐齐顿首:“圣女!”
陈蘅问:“老盟主可好了?”
红衣忙道:“回圣女,老盟主的糊涂病已经康复了。”
陈蘅道:“左、右护法呢?”
“在老盟主寝院。”
她到的时候,老盟主正与行云在对奕。
行云是御龙本来的名字。
飞虎,本是御虎的名字。
两人在盟中担任左、右护法一职,同为医族人,感情深厚。
二人齐齐起身,揖手行礼唤了声“圣女”。
陈蘅抬手坐到老盟主对面,“义父……”
私下里,她只会唤老盟主一声“义父”。
老盟主微凝之后,“凤歌,我们对奕一局如何?”
陈蘅蹙眉看罢棋盘,很快用手指夹了一枚棋子落定,“我过来寻义父,想与义父商量一件事。几年前追杀博陵王,算计他换成女装避险的人是辽阳王慕容忻,此人万万留不得,我想除掉此人。”
她要杀人……
老盟主元彬心下微沉:这女子生得清丽脱俗,却也是手段狠辣的。
“我们医族相信苍天,世代狩猎、耕种为生,不会插手红尘俗务。当年你外祖从部族中挑选行云、飞虎二人到博陵王身边保护,也叮嘱过,他们除了杀大恶不赦之人,寻常人不得妄杀……”
他说的外祖,是慕容慬的外祖。
世外古族,医族更以医术与武功闻名,又怎会去杀人。
陈蘅的心也随之一沉,她原就是来试探的。
“辽阳王几番算计博陵王,这还不够?”
“他是算计博陵王,也追杀过,可他并非大恶不赦之人,他与博陵王是政见不同。同为皇子,注定是天生的对头,但对头并不一定是敌人。凤歌,医族祖训在,就算是我也违背不得。”
陈蘅来,就是为了这事。
既然辽阳王不能留,她就设法除之。
她扭头,“你们呢?也是一样的看法?”
行云抱拳,道:“是。”
她想错了,要杀人,还不如出高价买流星阁的杀手。
元彬望了眼陈蘅,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杀戮,一个带着杀意的灵女,在她的身上,灵气有了微弱的变化,“我劝你,不必花重金请杀手行刺。流星阁不会动皇族中人,无论是北燕皇族还是南晋、西魏的皇族,都不会动,这是流星阁立足江湖三百多年的规矩。”
他们不会接行刺皇族的生意,当年就曾有帝王担心此事,所以流星阁的第一代阁主就定下了这个规矩,是为了让流星阁在江湖立足,不被朝廷所剿灭。
棋盘上,早前原是行云必败,可陈蘅落下十几子后,败势扭转,元彬面露欣赏之色,“你的棋艺不俗。”
“棋艺与玄门阵术原有相通之处。”
陈蘅说得轻浅。
不能让医族的人下手,也不请杀手,难道要她亲自动手?
陈蘅想到“亲手”二字,眸光微敛,先前元彬能得晓她的心思,是因为她的眸光与他对视,只要避开了视线,他就无法看出她的心。只要她压下身上的灵力波动,他就感觉不到她的心事变化。
元彬问道:“是你替地牢中蛊的人解蛊?”
陈蘅道:“解巫蛊,对灵女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我……可以帮你们寻到医族下一代的圣女。”
这话一落,元彬与行云齐齐抬眸。
元彬惊道:“你能寻到圣女?”
他迫不及待地望着陈蘅,眼神狂热。
他有儿子,今岁十五,原是作为未来的城主培养,只可惜这辈没有圣女,此事就耽搁下来。
若是神木城元氏寻到圣女,就是大功一件,就拥有在圣女选夫仪式中优秀的权力,若是元氏寻回圣女,圣女必会对元氏心存感激。
陈蘅一抬手。
飞虎快速将棋盘移开。
陈蘅拿出一个布袋,里头是一把古钱,她掷下一把钱,细细地摆弄起来,“你们医族的圣女,每代不止一个身负血脉者,在博陵王的同辈人中,当有三个,可这三人都被你们错过了,现在有两个已嫁人为妇。”
她盯着古钱,依稀在古钱之中看到了影像。
“唯有其中最幼的十二岁少女尚待字闺中,此女身负圣女血脉,位于神木城东南一个镇子的村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