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夜里。
道长被侍女领进了青莲宫。
大殿上,莫静之一袭华衣端坐上位。
道长揖手,为了请他来,这位贵人可是出了一枚夜明珠。
莫静之抚摸着肚子,“本宫请道长来,是有事拜托道长帮忙。”
“娘娘不妨说来听听!”
莫静之拊掌一拍,乳母捧着一大盒了珠宝过来,“只要道长在陛下面前替娘娘美言,这些珠宝都是道长的。”
道长眼睛明亮,这是心动,虽只一刹,可还是落到莫静之的眼里。
巫女阿依一心想立功,最后却深陷其间。
什么世外高人,见到珠宝不同样心动,端看你拿出的东西能不能让他心动。
“就说本宫命格尊贵,怎耐有神族后裔的天圣女在前,一旦天圣女消失,本宫就能襄助陛下一统天下。”
她不是帝凰女,虽然这道长不知道,但她不能再骗下去。
慕容忻狠辣无情,在他心里,自己就配不上他。
他强占她,也概由她是“帝凰女”。
她的一切都是败陈蘅所赐,陈蘅定然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帝凰女,却让她成了一个笑话。
道长笑道:“贫道会如娘娘所愿。”
他接过一盒珠宝,此次皇宫之行来对了,不仅达到目的,还能发一大笔横财。
次晨,慕容慬从婉秀宫醒来时,心腹内侍将昨晚莲妃见了道长的事说了。
就连他们的谈话内容也一字不差地知道个彻底。
“莲妃容不得凤歌,甚好!就让她给朕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让凤歌命丧黄泉!”
必须一击即中,否则打草惊蛇,下次再难有下手的机会。
算算时日,北燕太子妃亦怀孕有八个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出生,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部局。
燕京城外,慕容慬班师回朝,此次出兵攻颖川一带,大获全胜,以最小的伤亡夺下了颖川。
彭子一路飞奔,进了大殿,“禀太子妃,太子入城了。”
“回来了!”
陈蘅起身太急,腹中的孩子更是踹了一脚,惹得低呼一声。
元芸道:“太子妃小心!”
八个月了,预产期在中秋节。
他是因她分娩在即,特意赶回来的?
“凤歌!”
不待陈蘅迈出大殿,只见一个威风凛冽的武将出现在殿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慕容慬猛了屈下一膝,半跪地上,朗声道:“启禀太子妃,臣已攻下从北燕至颖川的三座郡城、州城,更有二十九座县城,这是太子妃最忠心的倾慕之臣献给太子妃的厚礼!”
他说得很是诚恳。
他愿做她的臣,是她的裙下之臣。
他愿臣服于她,只因心系于她。
她是他的妻,她为他诞育儿女,他们会一生相伴。
陈蘅微愣了片刻,佯怒道:“你这个冤家,明明去了战场,还哄我说你在太极殿给父皇侍疾……”她扬手就要打他。
他站起身将她拥在怀里,“凤歌,我不想你为我担心。”
“你与我说实话又会如何。”
她不会怪他的。
在她搁下了心房,在他说出此生唯她一人,她就拿定主意要与他相守到老。
“我想攻下颖川,当成送给你的礼物。”他轻吻着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再多的轻吻,已难以表达这些日子的分离之苦。
他这一生,定是被她套得牢牢的。
慕容慬看着肚子大得像个冬瓜的陈蘅,脸上依旧白净,却多了三分憔悴,“还有几日就该生了,为了赶回来,我可是下令急行军,就怕无法陪你分娩。”他柔声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陈蘅道:“我才不辛苦,只是双腿肿得厉害。”
“我给你按摩,我可是学过医术的,给你按摩一下,你定能舒服些。”
他扶着她,让她半躺在榻上,褪去鞋袜,看着那肿得有些发亮的腿,他有些心疼,“这小子真会闹腾,待他出生了,我揍他屁股。”
他用手压了几处穴道,问:“力道可重?”
“有一点。”
他回来了,由他给自己按摩,竟比元芸、白雯几个的服侍还令她安心。
彭子与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声。
元芸、白雯等人识趣地退下,退得悄无声息。
偌大的大殿上,只余下他们夫妻俩。
陈蘅微阖着双眸,享受着他的服侍。
她舒服得昏昏欲睡,却听到一阵呼噜声,睁眼时,坐在暖榻边沿的他竟然坐着睡熟了,得有多困,才让他打了呼噜。
也只这时,他脸上的倦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用欣喜,用兴奋来把饰自己的疲惫。
彭子看了看陈蘅,等着女主人下令。
陈蘅下了暖榻,动作很是轻柔,这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更是她的丈夫。
他为她洗过衣,也为她喂过药,甚至与还她一起沐浴,现在他又亲自为她按摩,他是一个好丈夫。
陈蘅低声道:“彭公公,扶殿下躺下。”
彭子招了一下,立有两个内侍帮忙将慕容慬扶卧在榻上。
“阿蘅,阿蘅……”
慕容慬轻呼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睡了。
陈蘅掖好被子,低声道:“令厨房给殿下预备他爱吃的菜式。”
她坐在榻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脸。
这个男人,是她前世今生的丈夫,他们之间,爱过、恨过,亦怨过、怪过,可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轻柔地抚着他的脸,这一脸俊美的脸庞,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