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伯爵、候爵等,只要他们出得起好价钱,卖出一些换成银子。”
北燕朝廷需要钱,即便国库有,要水帮、太平帮送回来的银钱,远远不够偌大的朝廷花销。
慕容慬这个新君当得很辛苦。
朝代更迭,南晋的世族们舍不得丢掉权贵世家的帽子,而天下的商人也盼着更进一步,盼着自己能跻身富贵名门的行列,只要朝廷有例,必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来买爵位。
像这种三等的小爵位,没有什么实权,不过就是个名头,又不用入朝入官,于朝廷无碍,于这些需要人的是体面之事,两头都顾忌到了。
陈蘅又道:“这些年,太平帮、水帮为朝廷作出的贡献也当重赏,燕楚原是江湖中人,阳显是北燕贵族之后,不能因他们奉命在江湖办差,就无视他们。”
慕容慬道:“太平帮已有大半帮众入了军中效力,燕楚与大长老朕会重赏,封候晋爵,但爵位只能是赏给他们本人的,想要世袭的爵位,就必须立下更大的功劳。”
这原就是应当的。
陈蘅道:“大魏之时,天下大乱,后有晋元帝建立大晋,彼时,晋元帝为了筹措钱粮,将几位心腹封为摸金校尉,四下筹银钱。”
所谓的摸金校尉就是挖贵族的祖坟,甚至连大魏历代皇帝的坟都给挖了,陈蘅是不建议做这种事的。
但她可以献计,让慕容慬卖爵位,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售卖的爵位只售个人,也只是改变商贾们从商为贵族的一个开始。
多少商贾,为了脱掉身上的身份,定会舍得出大价钱。
慕容慬道:“凤歌以为,此事交予谁着办为宜?”
“昔日太子府的詹事、少詹事,现下已是尚书、侍郎,陛下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表现自己。”
一朝君子一朝臣,慕容慬登基不久,总有一日,他是会用自己人的。
慕容慬道:“这件事,我会与父皇、定王再商议。”
陈蘅笑了一下,“且去父皇那儿,我亦忙着呢。”
忙着给他们父子缝制褙心。
鲁王府。
潘如听到慕容恺触怒龙颜,被贬为庶人时,在错愕之后,眼泪翻滚。
“八爷去哪儿了?”
八爷,不再是王爷,只是一介庶民。
侍从禀道:“去……去驿馆了。”
为了一个朝阳,他可以不要自己的爵位,甚至不为妻儿所想,他想的只是那个叫朝阳的女子。
曾经恩爱的话语还有耳畔,他如今在乎的却换成另一个人。
潘如捧着肚子,一阵钻心的坠痛从腹部传来,她微锁眉头,长长地吐气,希望这种痛能再缓些,不曾又是一阵刺痛。
“来人!我……我许是要生了,快去潘家请老夫人……”
不多时,潘老夫人婆媳赶到时,就听到鲁王府正院传来的刺耳惨叫声。
“八爷呢?”
她们也知道慕容恺为了一个朝阳,屡屡顶撞新君被贬为庶人的事。
陪嫁侍女道:“八爷这几日早出晚归……”
潘夫人道:“还能去哪儿,定是去驿馆找那个叫朝阳的狐媚子。”
潘如的惨叫声声传来。
婆媳二人揪紧了心。
驿馆里,慕容恺正欢喜地告诉朝阳,说新君同意放了大儒的事。
朝阳偎依在慕容恺的怀里,细密的吻落到他的脸颊、唇瓣,温柔而深情。
鲁王府的侍从寻到院子,想要进去,却被后晋的侍女拦住,“你想做甚?八王爷正与我家公主在里头叙话,不允打扰。”
“可是……夫人就要生了。”
慕容恺的正妻要生了,与她们何干。
八爷不是亲王,只是庶人,而潘氏也不是王妃,不过是平民百姓家的正室。
慕容恺在驿馆里乐不思署,鲁王府里,潘如正在痛苦生产。
潘老夫人派了几批人去驿馆请慕容恺回来,久不见人。
“怎么回事,派了四拨人去,怎还没将人请回来!”
潘如的陪嫁侍女沉着脸,难掩痛色地进了院门,福身道:“禀老夫人,八爷在驿馆……”
“他怎不回来?”
侍女微微抬眸,“八爷他……他……正与朝阳公主……”
她站在屋外,里头传出的是蘼蘼之音。
慕容恺早就忘了正室,也忘了正室还怀着他的孩子。
潘老夫人心下了然,进了产房,满头是汗的潘如问道:“母亲,八爷呢?”
她如何告诉女儿,说八爷还在驿馆里与另一个女人恩爱缠绵。
这才多少久,怎的慕容恺就如同变了一个人。
潘老夫人不语,潘如眸里掠过一丝绝望。
“你得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后娘会善待他吗?能像你待晓琴那样好?”
“晓琴是莫静之所出,她回来了……”
她相信外头的流言,莫静之是朝阳公主,莫静之能迷得了慕容忻,自然就能迷住慕容恺。
这就是一个妖孽!
她争不过莫静之的。
她只是恨,恨莫静之抢走她的丈夫。
潘老夫人道:“阿如,孩子不能没有你,你必须活下来。阿如……”
活下来,不为任何人,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稳婆道:“夫人吸一口气,喝点参汤,一会儿再用力……”
她不能死,她若死了,她的孩子太可怜了。
潘如在痛了一天一夜后,随着一声婴孩的啼哭,终于产下一子。
然,这时候依旧不见慕容恺的面。
定王妃、定王世子妃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