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爹急了,说苏家一定要成为世家,让我带了厚礼去找长姐说情。”
莫氏心下越发不快,苏家这步棋走得真好,这是连皇后也给算计进去了,“你长姐是皇后,哪能插手户部、礼部定世家大族的事?”
“不是说皇帝姐夫惧内,长姐说东他就往东么?”
反正皇帝在朝堂上自己说的事,整个天下都在传,就算是皇帝也有惧内怕妻的时候,有时候做得不对,也被皇后拧耳朵训骂。
莫氏道“陛下是心疼你长姐,哪里就是真的惧内,这种外头传的话你也信。”
陈薇傻笑了一下,“母亲,我这不是听来的闲话。”
“你也是苏家的嫡子媳妇,怎能听风是雨,苏家人多,小心被人说道。”
陈薇才不惧,她长姐是皇后,二兄又是国公,娘家强势,就算当年的嫁妆簿,但这也够她得意了。
她在娘家用了午食,未正时分才回苏家。
一进家门,就对苏绩道:“燕京来人了,听说钱知府要高升了,三月初一就要赴任。”
苏绩惊道:“真的?”
“送升迁文书的官员叫周兴,是颖川县人氏,离开府城时,特去我娘家拜访。母亲、三舅还备了好大一车礼物,请他给长姐带去。
我也想回家备些送去的,可不是想到冬月时家里刚送了几车去燕京,大伯兄的亲友是亲友,我长姐那儿定也有一份吧,就打消了念头……”
苏绩垂着头,他可不能告诉陈薇,说那几车礼物是为了给长兄打点仕途用的,更不能说是为了稳住内务府的缎绸皇商生意花销的。
陈薇早就猜到了,此刻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家里要送大伯兄的亲友,我长姐就不是苏家亲戚了?”
苏绩道:“许……许是送了的。”
陈薇当即拍了下胸口,“我也这样与周大人说,还让周大人问问长姐,我们家送的礼物欢不欢喜,若不欢喜,下次我就预备些她喜欢的。”
苏绩紧张了,“你让人捎话了?”
年前送的礼物是为了打点,没听说送了东西给皇后。
一国皇后,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苏家还真想送,可一时没寻摸到极好的,就没敢轻易送上门。
医族也是皇后的娘家,人家的宝贝都是存放几千年的好物件,他们是真不敢随便送啊,怕他们认为是好的,送到宫里拿不出手,反惹了笑话。
“你不是说送了长姐年节礼,既然家里送了,我当然是问问。”
苏绩看这惹出麻烦来了,要是传话的人真问了,怕是要闹误会。
一扭头,飞野似地往父母的主院奔去。
陈薇轻哼道:“就大房的亲友是亲友,我家的就不算!想让长姐帮忙,送个节礼也小气吧啦。”
她一扭头,大摇大摆往自家的寝院去。
陪嫁侍女追上陈薇,低声道:“二夫人,你明明没见着周大人,为何那样告诉二爷?”
“叫他们一家子偏心,不吓唬吓唬,下次还这样偏心,要让长姐帮忙,却连个节礼都不送。腊月上浣,长姐送回永乐府的节礼,我也是有份的,偏他们私心眼儿。”
陈薇摇了一下头,想到这事就堵得慌。
她就争爵位了,什么都留给长子。
长子只会花钱,不就考了个进士当了个官,了不得了,成全家的香钵钵。
苏绩找到父母,将陈薇说的话给说了。
苏老夫人将信将疑,“钱武要升迁了?”
“是,阿薇回娘家,正巧遇到吏部来送升迁文书的官员,说是一位姓周的大人,周大人特意去了陈家,陈老夫人给备了一车的礼物,让他给带到燕京送给皇后。”
“阿娘,怕要出乱子,阿薇以为早前我们送出城的几车节礼有皇后,还让人捎话给皇后,问皇后喜不喜欢?”
苏老夫人惊呼一声:“啊哟,这话要带到了,可不是打脸么?”
苏坊主问:“你没给皇后备节礼?”
“那些东西,是用来打点内务府与朝中官员的,你当阿纶升任快是他官运好,这可要花银子。”
苏坊主怒骂道:“这回捅乱子了!”
陈薇搂着小儿子,香了两口,就等着瞧家里的热闹。
不多时,一个仆妇过来,“二夫人,老夫人和家主请你去主院叙话。”
“过了年节,我就去燕京,告诉家主与老夫人,我答应的事自会做到的。”
她心下冷笑,看他们小心眼,这会有乱子瞧了。
仆妇为难地道:“二夫人还是去一趟罢。”
陈薇不快地道:“还有甚事不成?”
既然长辈有请,再不去也不好。
大夫人不就仗着自己是嫡出,比她好吗?
可她娘家能与她的娘家比?
陈薇放下小儿子,叮嘱乳母几句到了主院。
苏老夫人笑了两下,“阿薇,你今儿回娘家真遇到燕京来的官员了?”
“说是颖川人氏,在吏部做主簿,此次永乐府有几位官员升迁,特意来送任命文书的。”
苏坊主问:“钱武升迁了,是什么官?”
陈薇是听莫氏与莫三舅说的,“户部左侍郎!”
六部之中,唯户部、吏部油水多,这钱武还真是能耐。
陈薇补充道:“听说下任知府是定王府的文郡王,听周大人说,好似太原王道明将钱大人给弹劾了。”
苏老夫人连忙骂了句:“活该!”
陈薇又道:“是说他在乡试时放水,又说晋、豫、秦三省乡试只得十来个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