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长裙的少年正蜷缩在男人怀里。
齐辉抱着他,这样暧昧的姿势,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星河被男人抱到了床上,外婆仔细地为他盖了被子。
齐辉在门口静静注视祖孙二人,眼神晦暗。
从房间里退出去,外婆叹了口气。
“你不愿意和他结婚吗?”
齐辉的态度不怎么和蔼,甚至有些漠然:“这是上任鬼王留下来的约定,不是我的意愿。”
“已经订下这门婚事了。人间,y-in间,天地……都知道你们即将结为伴侣。”外婆说。
齐辉告诉她:“对我来说,白星河是个麻烦。”
更何况,白星河自己也不愿意。
外婆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没有回缓的余地吗?”
“我想问你,”齐辉问道,“那时候鬼王是如何与你决定这门婚事的?”
订婚的程序有问题,所以他不能正常解除。
他查不到什么缘故,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只有这个严婆婆和上一任的鬼王。
鬼王魂飞魄散,知情的人只剩下了严婆。
外婆脸色难看,她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一幕,那些难熬的日子,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身体渐渐僵硬,脸色灰白。那天深夜,她推着小板车,板车上躺着外孙的尸体。怎么办呢?怎么向已故的女儿交代,她唯一的孩子溺水死了!
她当时的心情,也许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铜铃在摇晃着,她在叫鬼,她希望能借助鬼神的力量,把这个孩子找回来。
老人无望的爱,竟然真的得到了结果。
“在河边,大概是天快亮的时候吧……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他没有影子,我知道他是鬼。”
漆黑的河边只有湖水的声音,然后有了男人的笑声。
鬼魂笑着说,他来迟了。
——但是,我可以让这个孩子醒过来……活死人的代价,是和鬼魂定亲。
她病急乱投医,仪式结束之后,才知道与外孙定亲的是下任鬼王……
齐辉听完了故事,心中一沉,仿佛也跌入湖水。
“你被他骗了,他不是为了救白星河。”齐辉说,“想要成为这种活死人,条件是与鬼魂结姻亲。他在骗你答应婚事。”
被选中为祭品的时候,白星河还是个活人。
但鬼王需要一个死人,好与下一任鬼王做以灵魂为契的妻子。
谁知道白星河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为什么这样做?”外婆喃喃。
这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了。
但她意识到,如果齐辉执意解除婚约,白星河就要魂飞魄散……
外婆叹气:“当时约定是十八岁时结婚,他满十八岁了,过了婚期再不成婚的话,他也会死。”
白星河似乎是心有所感,忽然从空白的梦中醒来。
外面有人在说话。他静悄悄的走出去,推开门时,他却见到了奇怪的一幕:年迈的外婆跪在齐辉脚边。
她在求齐辉留下白星河,可他不懂。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一把推开了门板,砰地一声。
“外婆在做什么?”他惊愕的看着两个人,又匆忙扶起了外婆,对齐辉发了火,“她年纪这么大了,你怎么能让她跪着?”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齐辉答非所问,“她的未来和我没有关系。”
齐辉的表情太冷漠了,好像真的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事实上也是这样。白星河本是个落水的死人,又与他非亲非故。他有什么理由挽救她,以牺牲自己婚姻的代价?
……
从那天晚上开始,外婆卧病不起。
镇上来的医生说,这只是心病。
白星河焦头烂额,他直觉地认为,从山里回来的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外婆什么也不肯说,他必须找到齐辉。
“齐辉住在哪里,他在a市吗?”
外婆双目失神:“你要去找他?”
“是。”
“拿上我的铜铃,到山里去吧。”
严婆年轻的时候是眉族有名的神婆,后来结婚生子,她再不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