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地蹲在女尸旁边,开始检查尸体情况。
2806室里的是一个很典型的强`暴、抢劫和杀人三位一体的暴力凶杀案现场。
根据柳弈的判断,该女x_ing死者年约二十出头,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
因为屋里一直开着空调,所以室温基本恒定在二十六度左右,比外头现在三十六、七度的高温好太多了,尸体的腐败程度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严重。
虽然已能闻到尸臭,但除了死者的皮肤上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网之外,整具尸体的外观保存得十分完整,也没有受到苍蝇一类的昆虫的破坏,尸表的损伤也依然清晰可见。
“这名女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十个小时左右。”
柳弈检查过尸体之后,下了初步判断。
女尸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衣裙凌乱,睡袍被扯起,卷到了胸前,打底用的小背心左边的吊带已经被暴力扯断了,整件背心拉高到颈侧,完全暴露出了胸腹的皮肤。
而她的下方更是一片狼藉,丝丝缕缕干涸发黑的血迹糊到大腿根部,显然是遭遇到了非常残暴的侵犯。
而在女尸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玫红色的尼龙绳的绳圈,绳子在尸体的颈侧缠了个死结。
“你们看这些伤。”
柳弈用手指轻轻地压下堆叠在女受害人脖子上的睡袍,暴露出她的颈部皮肤。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皮损,都是绳索在脖子上反复摩擦留下的痕迹。”
柳弈指点着女尸颈部数条环索状的,重重叠叠、深深浅浅的伤痕,朝众人解释道:“通常来说,像塑料尼龙绳这种质地的细绳子,因为摩擦力不足的缘故,施暴者想要勒杀受害人的时候,通常需要反复来回多次地进行拉拽,就很容易留下这样的勒痕。”
戚山雨说道:“可是,她的头上还有重物敲打的伤痕。”
他指了指女尸的头部。
虽然女受害人已经死去多时,但她头部的伤口依旧十分明显。
死者是头朝着门的方向倒在客厅里的,面部侧向自己的右手边,左侧的太阳x_u_e及附近,有三处明显的敲击伤,伤处边缘有融合,分明是经过反复多次的敲击后才会留下的伤痕。
“左侧颞骨骨折了。”
柳弈在女死者的左边太阳x_u_e上按了按,感受隔着手套传来的皮下捻发感,对众人说道,“这角度,这位置,显然是人为的。”
众人的目光往旁边移了移,果然看到三步外的茶几一脚边上,滚落着一只约有两个巴掌长的小鹿铜像,漆黑的底色,周遭镶着一圈藤蔓形状的金丝掐边,靠近鹿背的一面,很明显地沾了一层干涸的血迹——看样子,这只铜制的小鹿,很可能就是女尸头上伤痕的由来了。
“所以这人到底是被勒死的,还是被敲头打死的?”
一直在默默围观的中年民警,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现在还不好说。”
柳弈摇了摇头,“不过,带回去做过尸检就知道了。”
检查过尸体之后,柳弈让人将女死者的尸体收敛好,先行送上法研所的车子。
然后他又带着江晓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现场的情况,将整个屋子以及楼道里他们认为有侦察价值的血迹、脚印、指纹、毛发全部拍照和采样,林林总总装了几十个物证袋,分门别类打包好。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把尸解做了。”
柳弈朝戚山雨笑了笑,“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你们。”
戚警官点头应下。
等法医们走了以后,他来到楼道上,去看自家搭档那边的情况。
尸体第一发现人哭了许久,此时也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
只是因为姑娘刚才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的缘故,她的精神力与体力在痛哭中双重透支,整个人仿佛三魂不见了七魄,软软地靠坐在女警旁边,有气无力地小口小口啜着热水,但拿杯子的手直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怎么样,情况问得如何了?”
戚山雨将林郁清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嗯……”
林郁清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她刚刚才哭完,我其实也没来得及问几句……”
2806室女尸的第一发现人,名叫关婉怡,根据她的辨认,房中的女尸,应该是她的室友兼同事古丽雯。
关婉怡今年25岁,是附近一个桑拿按摩会所的出纳,而死者古丽雯,今年22岁,是同一个会所里的前台。
依据关婉怡自己的说法,她和古丽雯因为年龄相近、志趣相投,而且恰好都是南漂,在鑫海市没有住处,于是从去年年底开始,一起合租了这一套单元房,平常房租水电煤气网络管理费都是平摊的,大半年相处下来,感情一直相当不错。
这几日,关婉怡刚好轮休年假,于是到隔壁市走亲戚去了,前天晚上还和室友古丽雯通过电话,电话里,对方的表现很正常,从情绪到应答都和平时一模一样。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关婉怡又给古丽雯发了微信,告诉室友自己今天就回来了,结果对方却一直没有回复她。
不过当时这位姑娘只觉得自家室友可能只是在忙着上网或者玩游戏什么的,没来得及回她信息,事后又忘了这茬儿,根本没把这点儿小异常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今天,关婉怡搭高铁回到鑫海市以后,又给古丽雯打了两次电话,电话虽然在响,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觉得事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