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泪落下,紧紧握上席瑾的双手,她手心的茧很厚,印上她白皙的手背。女人哭着说:
“你知道我的儿子是没罪的是不是,你知道他没有杀人对不对?我求求你,求你帮我去作证,求你告诉我真相!”
席瑾顿时明白了她是谁。
恰逢中午,楼道里都是学生,没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人。
有人跑去告诉了老师,苗可可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把席瑾和女人都叫去了办公室。
女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她叫刘然娟,是钱鑫诚的妈妈。
她说钱鑫诚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并不富裕,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打了很多份工赚钱养家把儿子带大。好在儿子一直很争气,从小就聪明学习很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考上了桐仔市的重点大学计算机专业。
本以为儿子上了大学以后生活会逐渐好转起来,可是她几个月前却接到老师的电话,说钱鑫诚经常逃课翘课,泡在网吧玩游戏。
刘然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找他,母子两个大吵了一架,她让儿子好好学习,告诉他只有长大成材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起来,他是她唯一也是全部的期望。
钱鑫诚却说烦了她的管教,她的期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还说打游戏的时候是他唯一真正快乐放松的时候。
儿子的不听话让刘然娟在酒店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她买了火车票回家,为了儿子他意识到错误她自此以后就断了他的生活费。
钱鑫诚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人又聪明总是饿不死的,为了赚钱,他兼职去当送餐员。
刘然娟以为儿子意识到错误了暗自开心,可谁知他在没有去送餐的时间里还是泡在网吧内。没有等来儿子的痛感前非,刘然娟反而接到电话,说钱鑫诚成了杀人凶手。
她再次来到这座让她感觉到冰冷的城市,她想要去警察局看儿子,可是他们却不让她见他。
她从亲戚朋友那凑了一些钱请了律师,可就连律师都告诉她,胜诉的希望渺茫。
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日日都守在警局的门口去求警察们,她反复的强调替儿子辩驳说他说可能会犯一些小的错误,但是绝对不会害人性命的,他本性纯良。
警察虽对她礼貌说体谅她的心情,却也说证据确凿。
渐近绝望之时刘然娟偶然在两个聊天的警察口中听说有个女生说她儿子是无罪的,是被冤枉的。她到处打听,终于在网吧网管那里打听到席瑾所在的学校和班级,然后,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找她。
只是...
听完席瑾的话之后她更绝望了...即便她只有高中的学历可她也知道鬼怪是不存在的呀!
至于在李颂家发现的那个黑色盒子,警方已经拿过去做过检查,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音响。
而那把插在门外的钥匙,李颂说一定是在开门的时候因为着急找资料而忘记拔,后来703的业主又催的紧他直接关门就走了也没注意到。
警方查了楼道内的监控,确实如此。外加上李颂的背景十分干净还是博士学历,所以即便席瑾向警方怀疑就是他制造出来的那个装有鬼怪的箱子杀了701的女生,也是空口无凭。
刘然娟目光空洞眼神没有聚焦却透露着一股子无力绝望,自从她听了席瑾的理由后就一句话也没有。
苗可可看了看时间说:
“马上就要上课了,席瑾你先回班级,什么都不要想。”
“刘女士,我相信警察会给出最公正的答案的。”
“答案?”,刘然娟突然苦笑:
“什么答案?”
“要鑫诚去偿命的答案吗?!”
话音未落她突然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为大力而被推倒,她左手拿过办公桌笔筒中的一把小刀,右手搂上因为要去上课而刚刚转过身背对着她毫无防备的席瑾的脖子,将锋利的刀尖抵在她的血管处,大喊:
“让警察今天就放了我的儿子,否则,我就杀了她!”
下午上课铃声响起来的一瞬间,整个教师办公室都陷入惊恐慌乱的状态。
二十五分钟以后,席瑾被刘然娟挟持着上了学校天台的高台上,田维连、吴群等一众警察也陆续赶到。
天台下的操场上被迅速铺上厚厚的救援垫子,教学楼内所有的课程都换为自习,即便是下课也不许学生随意出入。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恐惧还是因为冷,刘然娟揽着席瑾脖子的手臂越收越紧。
被挟持在高台边,席瑾瞄了脚下一眼,因为雨水而导致天台很滑,不知道这女人的鞋子防不防滑。
其实她的心中倒没有多少恐惧,除了是真的怕黑之外,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她在心里多少也会有个盘算的。
首先她没有挣扎,完全配合女人的行动,她曾经亲眼看到过苗可可用这个小刀给她削涂答题卡时要用的2b铅笔,刀尖锋利,割破她的血管估计连一秒钟都用不上。
其次她觉得这个女人是可怜的,对儿子的期望暂且不谈还有浓浓的母爱,可不管钱鑫诚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她都不想去陪葬。
她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保持平稳,轻松,对刘然娟说:
“阿姨,下雨了天台很滑,你要小心一点。否则万一你的儿子无罪释放你却出了事,他岂不是要自责难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