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陆澜馨差点被刚刚咽下去的红酒给笑呛到,“她是怎么想到这种拙劣的借口的?你们俩关系这么差,她还发这种信息过来,只有傻子才会去吧?”
郁安夏不置可否。
她不知道郁可盈想让自己过去做什么,但不管她是真的来了生理期还是另有目的,她都没打算搭理。退一步来说,如果是真的,自己没有送过去,她总还能找别人。
但又觉得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郁可盈就算想算计她什么也不至于用这种一看她就不会上当的蠢法子,可奇怪在哪她一时间也想不通。
见郁安夏微微蹙眉,陆澜馨美目一转,将红酒杯放回去,拿胳膊肘轻轻捅了她一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哎,我告诉你,自从你们离婚后,陆小二身边从来都没有别的女人。他在遇到你之前,本来就当了二十多年的和尚,这下更惨了,好不容易开荤,一下子又茹了五年素,最关键的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斋戒期’......”
陆澜馨边说边瞅着郁安夏微微泛红的耳尖,心想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如今襄王尚还有意,神女未必就全然无心。
两人当年结婚结得匆忙,离婚的时候两位当事人也是三缄其口,几乎没有人知道其中内情。但她和夏夏那时相处得不错,她对陆翊臣的情意,她看得很清楚。这么一想,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无奈这两人脾气都傲,自家不争气的弟弟又是个闷葫芦,她这当姐姐的简直要操碎心。
“反正你这几年也一直都没结婚,就不考虑下和他再续前缘?”
这是回国后郁安夏第一次被正面提及这个问题,但没想到会是从陆澜馨嘴里听到。
沉默片刻,她轻轻摇头。
“为什么?他对你不好吗?我承认,陆翊臣这人之前可能是没开窍,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对你也不够关心。但他现在可好多了。”
郁安夏微微抿嘴,并没有接她的话。
陆澜馨不明白,想了想,又试着问道:“因为我妈和小妹?”
当初陆翊臣瞒着家里人还有夏夏接连几次拨出不菲的款项给郁氏填补窟窿,后来母亲和小妹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这事在陆家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当时夏夏的处境很尴尬,全家上下,除了她和陆翊臣还有老夫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因为这个,她后来还一度患上轻微的产后抑郁。
但陆澜馨又觉得两人的问题似乎并不仅于此。
还想再说些什么,郁安夏微侧过身,给两人又各自倒了一杯红酒,将话题岔开:“我上次听人家讲你们家有意和易家结亲。”
“易家?”陆澜馨面色微愕,好一会儿才道,“易宛琪啊?”见她点头,摆摆手,十分肯定,“那是不可能的。她命不好,我奶奶和我妈都不喜欢她,倒是我爸,虽然回家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来都不忘给她带礼物。不过他一个人喜欢也没用,爷爷不管事,家里没人站在他那边。”
听到陆澜馨这么说,郁安夏忽然想起这位易家小姐颇为坎坷的身世。
那时因为陆娇依和易宛琪交好,她对她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易宛琪是易家老夫人过世的小儿子易舤的遗腹子。易舤在一次飞机失事中意外身故,而易宛琪母亲彼时还没嫁给他,发现自己有孕将孩子生下来交给易家然后就嫁到京都去了,她是易老夫人一手带大的。
郁安夏觉得自己和易宛琪在这一点上倒是有同病相怜之感,同样都没有父母缘。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伤感,她仰头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然后从温泉池起身。
两人随后又去了两层木亭的御景台休息了片刻,正打算再去石板温泉的时候,突然听到郁可盈出事了。
她被邱良在香薰屋包间里强迫着发生了关系,当时她一起过来的朋友朱虹最先发现这事,随后惊呼一声引来了不少人。
郁安夏赶到时,邱良被人堵在了酒店大堂,想走也走不了,而已经换好衣服的郁可盈则是靠在脸色难看至极的秦蓉怀里轻轻抽泣。
见到郁安夏过来,邱良脸色更加铁青,狠狠剜了眼装模作样的郁可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这臭丫头给算计了!
他不耐烦地起身,大声道:“我说过了,根本就不是我强迫她,是她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我才是受害者!”
秦蓉看了眼怀里哭个不停的郁可盈,又见邱良气红脸的模样不像是做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很多人都看到了,两人确确实实发生了关系,这一点毋庸置疑。
心下很快就有了决断:“邱少,这事可不是红口白牙就能随便说的,我们家盈盈可是黄花大闺女。”
言外之意,要邱良负责。这样也好,邱家不同意娶郁安夏,郁可盈嫁过去也一样,结成亲家后自然要互相照顾。
郁安夏在看到邱良那一刻就猜到了秦蓉约她过来泡温泉的用意,见她心虚地避开自己的视线,心里越发肯定。
只是,郁可盈来这一出她着实没看懂,便在一旁站着没有开口。
今天这事要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还好,但最关键的就是朱虹那一声叫喊,把旁边几个香薰屋小包间的人都引了过来,其中恰好就有几位是邱经理顶头上司之一的家属。再者,在场的陆翊臣和王总都曾和邱经理有工作上的交集,这事想要无声无息地解决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