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柒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叶行舟抽抽嘴角:“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就是觉得这样,挺没意义的。你说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就算是进了中城,进了内城,就一定能见到孟溱吗?如果见不到他,那我还不如直接把我师父给我的东西亮出来。”
叶行舟心里猛地一惊。虽然他之前就知道陆柒看似什么都不懂,实则并不好骗。他现在虽有点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是真的,可到底在许多事情上他还是瞒着陆柒。若这个时候,陆柒突然发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叶行舟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柒柒啊,俗话说,强攻不如智取嘛。我们现在不过是用了个保险的方法接触孟溱,万一到时候发现不对,也可以及时离开嘛。”
“这样就能把东西交给孟溱了吗?”
“柒柒你现在别想那么多,等进了内城我们自然寻找机会啊。况且,据我了解,孟溱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你贸然暴露身份去找他,说不定他根本不会见你,还会害了你呢。”
叶行舟说得有模有样的,可陆柒却突然有些严肃地看向他:“船船,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孟溱的事情?”
“我,我当然四处找来的消息。”
“四处找来的消息?”陆柒盯着叶行舟,看得叶行舟紧张起来。
“柒柒,你……你怎么了……”
“没事,挺好的。你和我师兄好像也聊得挺好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听你们安排啊。”陆柒虽然这么说,可叶行舟还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柒柒……”
“别说了,我不想说了,你不是还要教我什么吗?教啊。”陆柒站起身,一点都不给叶行舟再说什么的机会。
叶行舟也猜不透她的想法了,只好撇撇嘴,起身听从陆柒女侠的吩咐。
只有陆柒自己知道,她生怕叶行舟说出什么来。倘若他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倘若他真的骗了她许多事,陆柒不知道自己心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在粉饰太平,可她好像突然就想逃避这些事。如果看不到,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五月初五,不归阁的舞女进入壇城中城,而在此之前,就是陆柒他们还住在不归阁的那段日子里,发生了另一件引人注意的事情。
说来陆柒本也是参与其中的,不过后来他们离开壇城,这事也就搁置了。这回回来,竟是又围观了这件事。
仍是沈府的事情,其实就是上次沈霁请托陆柒办的那件关于徐玉的事。陆柒没想到,他们离开壇城这么多日,沈家少爷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处理了。
听说那日原是沈少爷领着人到晋江绣楼选布料,好巧不巧就遇见了徐玉在那。徐玉自然是上前一番搭讪。后边的事陆柒也能想到了,左不过就是故技重施,拉着沈宸枫不让他离开。
大庭广众之下,男女肯定不宜过分亲密,尤其徐玉是姑娘,沈宸枫又有家世,于是这件事传着传着就成了沈宸枫当众占了徐家姑娘的便宜。
晋江绣楼里人多眼杂,便是迎客的小二绣娘就有好些,越传越神,沈家都要成了壇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原本这样的世家大族,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引起大家的议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众人不会放过。
事情传到沈少夫人的耳朵里,原本还在置气的沈少夫人,更不理沈宸枫了。
陆柒原本想找沈霁打听打听消息,她既同沈少夫人做了朋友,便想着能帮就帮些,谁知叶行舟偷偷去找了江枫,却得知沈霁已经离开壇城了。
陆柒原本以为这事在她进内城之前是解决不了了,没想到这时候,花辞带回了一个新的消息,让徐府一下子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晋江绣楼背后一直有个神秘的老板,从来没人知道他是谁,可这次的事,却把他给暴露出来了。”花辞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地抿了一口。
“是谁?”叶行舟问道。
“徐忠。”仿佛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花辞轻笑。
陆柒原没想到这个徐忠是何许人,可她师兄的一句话,让她陡然意识到花辞那一笑的意思。
“徐玉的父亲?”洛川蹙眉。
花辞点点头:“正是这个人,万万没想到,隐藏那么深的晋江绣楼的大老板,竟然是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徐忠。”
“可晋江绣楼的老板不是张古吗?”陆柒隐约记得,她们初进壇城时,周汀蕙曾提起过一句,说她们的老板张古是个精明的老头,什么事都能通融,唯有钱的事一分不让。
“明面上是张古,可背地里可没那么简单。你说徐府为什么要养着晋江绣楼这么一宗生意?徐府袭了祖上的爵位,虽然不高,可在壇城也是大户人家,何必做经商这种事情呢?”花辞眨眨眼睛,看看叶行舟,又看看洛川。
“这件事要查,得从晋江绣楼入手。”叶行舟思考片刻说道。
“可不几日就要进内城,如何查起?”陆柒不解。
“明日就去探探消息,其他事情嘛,从内城出来再查也不迟。说不定,真相还藏在内城里呢。”叶行舟神秘地笑笑,仿佛已经胸有成竹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