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泼妇不是自己闯进来的,她带着一个太医。
这个泼妇早知道我三天两头托病都是假的,于是这次干脆带一个太医来,彻底堵死我的所有借口。但是这个泼妇闯宫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我作为一个女人,我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让男人进的。
把太医吓得面无血色,赶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敢再瞧一眼,嘴里不停地告罪。
我叫太医先出去,和这个泼妇大眼瞪小眼。
然后她突然朝我扑过来,那一刹那,我以为她要刺杀我,差点没把我的心脏吓出来。
然而,她只是给了我一个熊抱而已,不过,这个熊抱十分猛烈,以致于我被扑倒就是了。
我后脑勺着地,头都被撞晕了,感觉星星在我眼前转啊转。
这个泼妇差点没把我撞死,可她非但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对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在气我之前一直躲着不见她。
我很想求告上天,求上天把这个力大无穷的妖精收走吧。
上次跟她打的那一架,已经让我好几天都没缓过来,要是再被她折腾几次,我恐怕得折二十年的寿。
一开始,我觉得这女人美得像老虎,美得气势汹汹,但现在我才发现,这女人是猫,还是只最最爱抓人咬人的、最最黏人的猫。
我感到很绝望,并对当日我主动勾引她的行为进行了深深地反思。
但我肯定是推不开她了,瞧她这架势,我要是再躲着,她很可能怒发冲冠,然后杀我的宫女,烧我的宫殿。宫殿烧了没关系,我的翠雪红香可不能死。
我不禁想到,那个我从未谋面的皇上、我的夫君,他最最宠爱的女子就是这个泼妇,看来我夫君的口味也很令人玩味啊。
幸好,英昭仪看在她害我被太医看到了身体的份上,勉强对我有一丝愧疚之意,没有撒了欢儿的折磨我,只是抱了抱亲了亲腻歪了半天,就走了。
她走得还挺急的,她说晚上有事,皇上召她侍寝。
她可算要走了,我很开心,我很高兴。
然后她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问我想不想见皇上。
我琢磨了一下,见到皇上,如果能被宠幸,衣食待遇会比现在好一些,但也可能会失去一些自由,可能我就不能和翠雪红香尽情玩乐了。平衡一下,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泼妇见我回绝了之后,就笑得更灿烂了,她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那你以后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送给皇上,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是不会让你过得顺心如意的,哼。”
她的这句话,让我觉得我的前途一片灰暗。
这英昭仪吧,姓英,闺名素衣。英素衣,多好听的名儿啊,可怎么是这么一个泼妇,真是愁煞我也。
这英素衣呢,就像一颗酸梅子,让人只远远瞧一眼,就觉得自己的牙都被她酸倒了,忍不住食指大动,想摘下来吃一口,但一旦吃进嘴里,就知道这酸梅子的厉害,酸得人骨头都酥了。
我不禁再次佩服起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夫君,真真是个奇才,对这颗酸梅子的喜爱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英素衣走后,我让红香跑了趟太医院,去把那个看到我身体的太医叫来。
这太医战战兢兢,我叫他抬头,他都不敢,我不禁笑出了声。
这太医,算是我半个前夫。
这太医姓项,名广白。
之所以说他是我前夫呢,是因为我们订过亲,但我被他退婚了。
之所以说是半个呢,就是因为我们毕竟还没成亲嘛。
也是巧了,英素衣带来给自己助阵的太医,竟然就是他。
如今,前未婚夫妻相见,一个是宫中最最不起眼的嫔妃,一个是太医院风头正盛的太医,这场面还真透着些诡异。
项广白生就一副翩翩佳公子面容,玉面朱唇。
小的时候,我和他一起被家人带着去看庙会,庙会上的算命人说,他这是薄情相。
果然,后来他抛弃了我。
但也不怪他,他抛弃我,是正确的决定。
当年,我也曾对他有过怨恨,但时隔多年,那些怨都已经烟消云散。现在,我已经能装作云淡风轻。
其实,我自信可以用对付英素衣的手段来对付项广白,但我不愿意引诱他,天下谁都可以,但他不行,我不愿意。
“对不起。”他向我道歉。
我灿烂一笑,这笑容不似平常,不含任何引诱之意,只有潇洒恣意,只有过尽千帆的从容。
我对他说:“如果你真的对不起我,你就尽量保护我吧。”
他终于抬起头正眼瞧我。
我继续说道:“我身在后宫,就算只是个最最不起眼的嫔妃,但总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会遇到危险。如果我遇到了危险,我希望你能保护我,就算是补偿我了。”
项广白沉吟良久,低声“嗯”了一句,算是答应了。
我心里只余一片白茫茫,项广白勾起了我多年前的记忆,那些我不愿去想、不愿再回忆的记忆。
我吩咐道:“你走吧。”
“好。”他应了一句,离开了我的宫殿。
第5章 郎骑竹马回不来
项广白,是我的初恋。
那时,我还不是浪迹风月场的陶醉白,我是京城望族沈氏的大小姐沈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