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大不过是个药铺护院,说到底只是个手底下人,当不得什么数,分了就分了。
但那之前在他家吃白饭的叶娇可是有个好夫君,光凭着之前祁家在过年时给他们运来的那一筐子蛋肉,叶二嫂就觉得不该绝了这门亲戚。
与是叶二嫂闭了嘴巴,还在心里想着,相公还是见识多,叶娇要认,当然要认!
叶平戎却没理他,隐藏住了眼睛里的一抹狠厉,依然语气平和:“小妹是我的小妹,不是你的了。如今你收了钱,便是绝了亲戚,我打你这一拳,也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娇娘打的。”
叶二郎一懵:“娇娘从未怨我,为何……你要替她打我?”
“娇娘是个人,不是菩萨,她也没有那菩萨金身,不明说出来,那是娇娘心地纯善,你却变本加厉的欺负她,那是你好似豺狼。”叶平戎把文书重新放进怀里,“这一拳头就当娇娘还给你的,以后你和她也没有干系了,莫要让我再瞧见你去找她麻烦,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
这话一出,叶二郎的脸就白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要过好日子,可是这好日子到底从谁那里来,叶二郎在心里留了退路。
叶大郎在他看来是靠不住的,一个药铺护卫能有什么银钱?
叶娇却不同了,叶娇从未对他恶语相加,也从没真的拒过他什么,叶二郎就想着,没了大哥,可是以往一直都没了大哥,他还是过着日子,这次也只要哭一哭就罢了,等以后没准儿时间久了,大哥就能忘了这事儿呢。
小妹就不一样了,叶娇加进了富户人家,祁家又会做人,哪怕自己不上门,祁家逢年过节也不会忘了自己家。
偏生这次叶大郎点破了,说透了,明摆着以后三家之间都不会有所牵扯!
那……自己想要那小妹当退路,可这退路眼瞅着就没了。
叶二郎想说自己不乐意,但是瞧瞧叶平戎的铁拳却又不敢说。
他嘴里还流着血,左脸颊疼得厉害,这一拳头打的他发懵,再加上叶平戎的话断了他的念想,一时间叶二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何反应。
叶二嫂则是想要闹,想要吵,但怀里的银子还沉甸甸的。
瞅瞅这个凶神恶煞的叶平戎,叶二嫂生怕自己吵闹了会把银子吵没,也就没了话说。
叶平戎越发瞧不上他们,转身要走,到院门的时候才回头,丢下了一句:“叶二,我出了这院门以后,你我二人兄弟情义断绝,从今往后,荣辱互不牵扯,死生互不相干。”
这次,叶平戎走的毫无留恋,相反,还有些解脱的感觉。
走出了院门,他还能听到身后叶二嫂安慰叶二郎:“不过就是个护卫,除了一膀子力气能有什么本事?这些银子可不少,想来他也掏光了家底,你就好生收着,做做生意,还怕没有前程?”
模模糊糊的,还有叶二郎的哭声。
以前若是叶平戎听到弟弟哭,只怕要立刻跑过去心疼的问问怎么了,可这一次,他却只想要笑。
心里想着笑,脸上就真的笑了出来。
叶平戎步调轻快的离开,没多久就碰到了刘荣。
脸上笑容一顿,叶平戎微微皱眉低声道:“你怎么在此处?你这般跑出来,王爷王妃身边岂不是没有人看顾着了?”
刘荣忙道:“叶提辖,这可不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是王妃让我过来瞧瞧你,怕你闹出什么事情。”
叶平戎微微挑眉:“怎么?你还怕我打死人不成。”
刘荣嘿嘿笑笑,心里却想,怎么不怕?这个杀神可是个见血不眨眼的主儿,真的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小事。
叶平戎却是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我比你还清楚现在该做什么,王爷大事未成,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以后王妃问起,你便这么回她,王妃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大事,什么大事?
自家王爷不是天天心心念念当个闲散王爷吗?这事儿听着也不大啊……
不过刘荣是个没什么太多心眼的人,也挺看得开的。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只管记下了叶平戎的话,瞧见叶平戎走远,他赶忙追上去问道:“提辖,你直接去找王爷吗?”
“你先回去,好好保护主子们,我要去见见我妹妹……不,还是先回去吧,王爷那边耽误不得。”
“那令妹那里……”
“有妹夫照顾,我是放心的。”
这边,叶娇已经和祁昀一起返回了祁家。
叶平戎只是带了信过去,告诉他们一切顺利,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封信让祁昀觉得叶二识相,也懒得再他身上耗费时间,算是间接地免叶二郎一灾。
出了正月后,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无论是祁昀的商铺还是药铺,一切看起来都格外顺利。
祁明也开始了县考,连考五场,每场祁家都会让人去作陪,传回来的话儿说祁明考得不错。
这该是高兴的事儿,可是祁昀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段时间来叶娇都显得格外困倦,总是不定时的就要睡一觉。
晃晃悠悠的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叶娇的嗜睡不仅没有缓解,反倒越来越严重。
今儿出门本来是去董氏那里看花草,等回来时在马车上叶娇就睡了个结结实实,下车的时候虽然醒了一阵,自己走回去的,但是进了屋子又是踢了鞋上床睡觉,看起来困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