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个儿去你那里可不只是为了下棋吧?”太后又问道,“你是哀家生的,哀家不跟你玩心眼子,哀家问你,白司垣的下落,你可曾知晓?”
楚王默不作声,他自是可以否认,只是却没法子欺瞒母后,唯有沉默。
太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三十年前,你皇兄刚登皇位不久,前朝几位权臣念你年幼好欺的份,欲立你为帝,你不愿意你皇兄为难,辞去了所有的职务,将自己关在王府内装疯卖傻,生生的断了那几人的念头,哀家知道,陛下想来也知道,你是他的好弟弟,是他最忠诚的臣子。此后你皇兄的皇位稳固,让你在朝任职,你依旧推脱,是不希望你皇兄对你生疑,都二十几年了,为何却偏生现在出了问题?叫哀家如何不心寒啊?”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哀家一直觉得亏欠你,哀家的精力一直都放在你皇兄的身,未曾好好儿的关心过你,可是你们都是母后身掉下来的肉,母后一样心疼一样爱你们,惟愿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老!你皇姐已然如此了,你们剩下的三个,哀家不希望看到你们出事啊!”
“母后放心是,儿臣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不会让母后担心的!”楚王说道。
太后静默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楚王的眼睛问道:“如果是哀家让你将白司垣交出来呢?”
楚王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些还有意义么?母后明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为何还有如此固执呢?母后扪心自问,舅舅跟皇兄之间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母后丝毫没有责任吗?”
楚王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母后对于黄西的退让与难处,是看在眼的,对于祁阳公的贪得无厌,对于长孙家的得寸进尺,也是看在眼的,但是对于皇兄的容忍,你视而不见,对于长孙家你则是颇为纵容,皇兄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若非祁阳公当年扶持有功,若非不希望母后你伤心,他何至于拖到这一步?任何恩义都会被一次次的失望消磨光的,若是母后你早些看清楚局势,早些敲打一下长孙家,或许还不至于到如今这一步,母后既然早做错了,如今不要给皇兄添乱了,你安安静静的坐在凤禧宫内,看着皇兄如何收拾现在的乱局好!”
“你!你!”太后被一直温和的楚王的语出惊人气的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楚王及时将她扶住,她哀叹一声,“都是哀家的错吗?”
“也不能够全这么说!”楚王说道,“皇兄当年任由长孙家壮大,何尝不是希望长孙家能够为他做事呢!母后有自己的处境,只是做了在自己的出境内,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只是母后现在要清楚的是,两全是不可能了,需要最大可能的减小牺牲,减少内耗,而母后的立场,到了如今必然不能够再动摇了!皇家皇权,总归是要用血来灌注的,母后从那条路走过,应该也不会陌生的!”
太后本打算劝楚王置身事外,没有想到反被楚王反客为主说了一通,一时楞了一下,无从反驳,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哀家果然是老了,再也不用了!只怕再参合下去,不过是闹笑话而已,哀家不再管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