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尘二人便自顾向前,向着稍远处一个围得水泄不通的场子走去。走近一看,还挤不进去,她只有搭着柳深意的肩膀,踮起脚尖。
只见几个江湖方士正在表演方术杂技,他们精湛的技艺惹得周围群众叫好声连连。
只见一个玉面书生手持茶壶,一个小童上前,把茶托和茶杯分开,玉面书生往茶托倒酒,眼看着酒水没入茶托却消失不见,紧接着茶杯里的酒却应声渐渐满了起来,好似偷梁换柱,乾坤挪移。
“好!”,台下观中群起鼓掌,气氛渐热。
紧接着,另一彪形大汉手持一双幻月刀,大汉几个反转,便把幻月刀飞将出去,眼看着就要劈向玉面书生,随着人们的心提到嗓子眼,幻月刀“噼”地一声,斩开一物,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人影飞快的被劈成两瓣。
看得大家心惊肉跳,等一阵烟雾过去,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件劈成两瓣的衣裳,待抬头一看,玉面书生正玉树临风地站在高高的木架上。
“好!”,瞬间人群暴喝,气氛被推倒了高潮。
一连串精彩的表演过后,头人说,“为了缓和紧张的情绪,下面的节目是一支舞,这支舞是他们家乡祭祀时跳的,要给在场观众增添点节日的祝福。”
“好!”,在众人殷殷地期盼下,一群打扮怪异的人粉墨登场。
他们头戴面具,面具图形狰狞,用一种猩红的颜料描画而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衣着更是奇特,无论男人女人,衣服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铃铛串,随着他们肢体的舞动,铃铛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随着他们的舞动,叶一尘看见,周围人群眼神不约而同地开始恍惚起来,接着昏昏欲睡,再后来眼神发直,每个人似乎陷入梦中。
一些形色各异的往事一一浮现,有的人看见,那年天降大旱,颗粒无收,污吏克扣赈灾粮饷,导致全家逃难,爹娘饿死家中。
有些人看见爱妻被辱,凶手和贪官同流合污,颠倒黑白,妻子不堪羞辱,最后悬梁自缢。
还有些人看见家中无盐,全家体弱无力,贪官却伙同奸商,把食盐一袋袋往河里倒,也不低价卖出。
一桩桩,一件件,逼得人们拳头紧握,牙根紧咬,眼神被愤怒充斥得通红。
叶一尘当时有一刻地恍惚,随即便清醒,仿佛有什么力量把她拉扯回来,她看看柳深意,见他无事,便放下心来,想来自己有定魂珠,他身上也可能有抵制此物的法宝。
柳深意抚了抚她的头发,随即牵起了她的手,紧了紧,跟她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头人出现了,此人身穿黑袍,眉尾粗而上翘脸上画着厚重的油彩,辩不出本来模样,但听声音,叶一尘却似在哪听过。
头人高声呼道:“在场的各位兄弟姐妹,你们有没有失去过父母、兄弟、孩子,当天灾降临时,却因为贪官的一己之私而饿死家中,饿死在逃难的途中?”
一些人仿佛被勾起陈年的伤痛,纷纷举起拳头,向天挥舞,“有!”
他再次鼓动:“你们有没有妻子、姐妹被恶霸欺凌,恶霸伙同昏官,倒打一耙,最后名誉尽毁!”
又有一些人加入进来,愤怒的声音更加强烈,“有!”
他趁着这股浪潮再接再厉:“你们有没有买不到米面粮油,家人饿死、病死,而官商勾结,抬高物价,也不低价卖给你们!”
“有!”,场中众人齐声喝道,他们高举拳头,情绪激愤。
头人见时机成熟,高声喝道:“昏官无道,伤天害理,欺压百姓,你们想不想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想!”众人齐声高呼,情绪高昂。
“那就抄起家伙跟我去踏平东宁府!”,头人向天高举双拳,高声呼喊!
“走!”,在头人的带领下,人群纷纷抄起家伙,跟随在他身后,口中高呼:“踏平东宁府,踏平东宁府!”,随着他们的口号,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到造反的队伍,声势也越发庞大起来。
“不好!异族蛊惑人心,想借百姓之力夺我东宁。”,叶一尘想起祭坛中,异族人死前的话,借力打力。
“那面具上的颜料便是孩童精血,这帮丧心病狂的异族!”,柳深意恨声道。
“深意,快!我们去东宁府,在百姓到达之前先发制人。”说完,二人正准备动身,这时碰上了穆鹃,她终于从戏里醒来,见二人不在,便找来了。于是,一行三人几个起落便来到东宁府。
叶一尘记得,东宁知府海大人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一定要保护,否则东宁落到异族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先一步到达府衙,叶一尘跃上台阶,使劲地拍着门环,“开门,快开门!”
不久,小厮便来开门,叶一尘赶紧上前一步道:“快!通知你们海大人,有异族人煽动民反,赶紧集结防卫!”
“海大人?”,小厮一脸蒙圈,“我们这儿没有海大人!姑娘一定搞错了,这是府衙,不是寻常人来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小厮正想关门,叶一尘死命抵住,急道:“不是海大人,那是哪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