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殷三雨如此无礼,唐七星登时挺直了身子,挑衅般的对着殷三雨的大刀挺起了胸膛,“你动一下试试!”
殷三雨脸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盯着唐七星,喷着火一般的愤怒!
“殷捕头!”一直沉默的云南忽然开口,音色极冷,“缇骑大人有伤在身,我们自当要尽地主之谊。”
云西眼睛不觉一亮。
云南这话看似说得不着边际,实际上却是两边开劝。
一边暗示殷三雨要顾及对方身份,不可造次;一边暗示唐七星,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毕竟有伤在身,当务之急是要保证自己能够顺利养伤,不要在自己虚弱时盲目结敌。
果然,殷三雨脸上虽然怒气未消,手中出鞘的宝刀却已经压了回去。
而唐七星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再理会殷三雨。
云西心中一动。
知道见好就收,看来这个嚣张跋扈的唐七星也不是一味骄横的愚蠢之人。
“无论怎样,尧光白的案子就是本缇骑的案子,你们有什么线索,都交上来吧!”唐七星转了转脖颈,语气轻蔑的说道。
云西微笑,“怎么,缇骑大人是想要我们听您的指挥?”
唐七星转过脸,视线在云西脸上扫了一圈,轻笑着反问:“怎么?不行吗?”云西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取了一个新杯子,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面容和善,笑道:“这个案子不光牵涉尧光白,还牵涉地方很多事物。即使不说这些,就是尧光白这次挑衅的滕县典史,他是什么脾气,杨府又是什么构造,尧光白与其的冤仇目的,都是只有我们滕县本地差官才清楚了解的。”
“你想说什么?”唐七星挑眉冷笑。云西笑得十分自信,“我想说的是,共赢!”
“共赢?”显然,唐七星一时没能听懂。
殷三雨也有些疑惑的望向云西,这个词,他也是闻所未闻。
只有云南略略低下了头,捕捉痕迹的隐去了唇角的微笑。
“想要成功捕获尧光白,两方合作不是更好么?我们虽然不听命于大人,但也不是叫大人听从我们。而是有商有量。”
云西越发的从容,“双方不是你输我赢的对立关系,是共同合作,都能得利。”
唐七星怔怔望着云西,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姑娘家里真的没有丁姓的亲戚?”
“没有。”答话的却是云南,他前跨一步,将云西挡在身后,脸色冰寒,凤眸中透着一股森然敌意,“我们云家从来没有丁姓亲戚。”
云西虽觉好笑,但是心中还是充斥着一种暖暖的感觉。
要是让云南看见了之前被唐七星握住手腕的一幕,真不知他在心里会爆炸成啥样呢!
唐七星略有些惊讶,打量着云南的脸庞,顿了一会,片刻之后,忽然莞尔一笑,“你们是兄妹么?长得还真是很相似。”
说着,他欠身坐直些许,将云西新倒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心满意足的说道:“好吧,本缇骑就纡尊降贵一回,跟你们这个小衙门共赢共赢。”
云西不禁在心中打了一个得意的响指,搞定!
出了屋子,走出院子,云西终于忍不住好奇,向云南问道,“哥,既然那个锦衣卫是专门追捕尧光白的,为什么不敢亮出公文。”
云南抬头望了望如洗的湛蓝碧空,有些无奈的说道,“锦衣卫,不是常人能沾染的。”
殷三雨点点头道:“典吏说的没错,那帮人就是阴魂!对他们来说咱们几个小吏,就是蝼蚁。要是官做的大一些,他们就会阴魂不散的无所不在。他们的公文,别说咱们几个小吏没资格看,就是知县知府也无从过问。”
云南语含讥讽的接口道:“以前就有人冒充锦衣卫,去边境假传圣旨,连腰牌都是假冒的,砍了营中十几个将领,却没有一个人去查验。”
“可不是!”殷三雨应声附和,“一帮大老爷们,白白让几个江湖骗子砍了头,连个屁都没人敢放!真他娘的窝囊!”
“砍头?”云西难以置信的问道,“左右都是一死,就没一个人想到要去查公文?那些军人有那么傻吗?”
云南忽然止了步,目视前方,脸色冷峻,“不是傻,是太过忌惮。锦衣卫的权利上可通天。”
云西摸了摸鼻尖,浅浅的笑容带着些许挑衅意味,“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找到弱点,就能对付!”
此话听得身旁两人俱是一愣。
二人对视一眼,云南轻笑一声,别过头,径自走路,不再说话。
殷三雨则单手握着大刀,赞叹笑道:“云书吏要是个男儿,绝对不是池中物。”
云西斜睨了他一眼,自信笑道:“女子也能建立一番功业!”
殷三雨刚要笑着反驳,就听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殷头!云典吏,云书吏!”
三人纷纷抬头望去,就见小六手扶着腰间佩刀,急匆匆大步流星的正向他们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殷三雨见状皱眉问道。
小六一口气跑到他们面前,半弯着身子,扶着胸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通红一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杨···杨典史···家出事了!”
云西望着他大口大口呼出的白色哈气,也不觉沉了脸色,“尧光白提前动手杀人了?”
小六用力拍了拍胸口,直起身子,看着云西摇了摇头,“没杀人,是点卯过后,杨典史回到家就想提前去兖州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