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也正常,问心路越往上,才是心里越在乎的东西,之前没碰到,说不定之后就看到了。”他把头凑过来,盯着伊舟的眼睛问:“懂我的意思吗?”
伊舟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想了想,这才小幅度点了点头。
他只走了很短的一部分台阶,后面还有更多的没走。
走到后面了……肯定就能在幻境里看到师父了。
司恒放心了点,然后又听到旁边的小徒弟结巴着问:“那是不是我……我不是很在乎……在乎它啊?”
“要是你不在乎它的话,也不会在里面耽误那么长时间,直到耗尽心神才出来了。”司恒揉了揉他的头,说别瞎想。
本质上小徒弟确实把生他的那只兽类忘得差不多,但经过幻境一提醒,记忆便深刻起来,加上母子天性,让他差点迷失在幻境里走不出来。
这些司恒都不会跟他说,说多了小家伙又不知道乱想什么。
他瞥了一眼旁边偷偷揉眼睛的徒弟,心里叹了口气。
有点太软了。
飞舟一路平稳到达飞仙峰,下去之后,伊舟便催司恒带他去看母兽的尸身。
尸体这东西司恒自然不会随身携带,他让伊舟在外面等着,然后取了出来。
母兽的尸体被放在一个巨大的箱子内,箱子用灵石铸就,充裕的灵气能保证尸身百年不腐。
看到箱子,伊舟稍稍退缩了下,他回头看了看司恒,确认过了,才慢慢上前,打开箱子。
箱子里的尸身保持着进去时的状态,腹部有许多伤口,皮毛上站着血液,时间太久,血液已经干枯发黑,透着股难闻的味道。
因为灵气的关系,尸体还带着丝柔软。伊舟跪下来,手伸过去,摸在尸身的皮毛上,然后缓缓地,释放出一丝法力探出去。
法力所到之处,身体内的一切情况都反应出来,除了几处能看到的伤口,却如司恒所说,它的体内有很多陈年旧疾,比如牙齿掉落、胃部萎缩,腹部有许多积水。
确实,活不长久。
伊舟盯着那具尸体,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生母的样子,没有幻境中那么白,也比幻境中的样子瘦很多,耳朵没坏,长得跟花瓣一样,很漂亮。
他看了许久,确定记下它的样子后,才下头,靠在尸体肩膀处蹭了蹭,又侧过脸,在它鼻子上亲了口。
司恒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但他又不能阻止,只好转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等到有些不耐烦时,伊舟才站起来,司恒第一时间转回头,问自己徒弟:“准备葬在什么地方?”
“能把它葬在山下吗?”伊舟想了想,双手捏在一起,小声说。
“这飞来峰早晚是你的,你想怎么弄都行。”虽然对死去的兽有些吃味,但司恒也没阻止。
母子天性,他没必要跟一具尸体过不去。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更何况小徒弟是他一个人带大的,司恒相信比起这只死去多年的兽,自己在徒弟心目中的地位才是最重的。
下葬的事情伊舟没让司恒帮忙,他在山脚找了块开阔的地方,用司恒给的小木剑挖了个坑,把母兽连同灵石箱子埋了进去。
埋好之后,伊舟又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一块玉牌,这是之前司恒拿给他玩的,不大,也就四寸宽,两尺高左右。
他一手握着玉牌,一手握着木剑,注入法力,往玉牌上刻字。
伊舟的字写的不好看,司恒让他去练,但一来要学的东西太多,二来司恒也就是嘴上说着凶,所以他的字依旧几年如一日的丑,再加上法力控制的也没那么j-i,ng细,刻出来的字大小不同,深浅不一。
弄出来的成品,比起墓碑,更像是小孩涂鸦。
伊舟倒没嫌弃自己,墓碑刻完他还看了看,然后c--h-a好后他四周看了看,觉得有些不放心,又拿出一块玉简,贴在额头。
玉简里面说的是几种简单的阵法,没多大威力,适合筑基期学习。
之前伊舟忙着学别的,一直没来得及看,现在要用到,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玉简中的阵法很简单,没有讲原理,只是把方法说了出来。
伊舟看了一阵,觉得了解的差不多,他起身,拿出灵石,按照玉简中所说的方位,在坟墓四周布下一个阵法。
阵法是个隐身阵,因为低级,只能让筑基期以下的修士忽视这片区域,不过伊舟不是为了防修士,他只是为了防止山中的野兽不小心踩踏坟墓而已。
第一次布阵信心不足,伊舟弄好之后又走进山林,仗着刚学会的身法,从林中抓住一直野兽,把野兽放在阵法外,看他能不能发现坟墓。
最后效果还可以,被抓过来的倒霉鬼在周围绕了一圈,始终没有踏入阵法范围内。
把那只倒霉兽送回去,伊舟在母兽坟墓前磕了两个头,然后回到山巅。
司恒不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也没有去找。
事情了结,伊舟回到自己房间,卸下一口气,四肢酸软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原本就在幻境中就耗尽了心神,刻碑加上布阵又把法力用的差不多,现在的伊舟,差不多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躺上床放松身体,没过多久,伊舟便陷入睡梦中,剩余的一点法力在经脉中自动运转,带着周围灵气进入身体,缓慢转化成法力。
睡觉是恢复心神最好的办法,但伊舟这个觉一直睡的不太安稳,梦里总是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