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是进去的好。”为首的侍卫长笑了笑,扬手请高听蓉回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又为何会出现在我高家?”
那侍卫长并未在意高听蓉的轻蔑,只道:“属下奉皇命,特来高府,看守姑娘的。”
“看守?”高听蓉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摇着头道,“不可能的,表哥怎么可能会派人看守我?一定你们胡说八道。”
她指着这些人,“别以为你们一两句话便能挑拨我同表哥的关系,你们是陈念派来的是不是?”
肯定是的,高听蓉安慰自己。
侍卫长也没有理会她的疯言疯语,道:“先前荣庆侯府的崔姑姑叫人给皇上带了两句话,皇上放在心上后,便叫人寻了永宁宫的旧人。可巧了,高姑娘猜怎么着?”
高听蓉忽然停住了动作。
侍卫长并未叫她等多久:“皇天不负苦心人,属下寻了多时,终于在前天寻到了一个先前永宁宫里幸存下来的小宫女。她也是贪生怕死,一个人逃了出来,被淮南王麾下的一个将军掳去了家中。那将军虽过世了,可这名小宫女却活了下来。那小宫女被押到皇上跟前的时候,还抖出了不少陈年旧事。其中有一件,便是关于高姑娘的----”说到这里,侍卫长忽然又问了高听蓉一句,“高姑娘还要听吗?”
高听蓉后退了几步,惊悚地看着这群人:“你,你胡说……”
永宁宫的宫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一定是骗她的,是陈念做的鬼。
一瞬间,高听蓉想到了许多。她拼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假的,是陈念和那个崔姑姑编造出来的,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萧绎肯定是知道什么。如若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对她的。
他们可是嫡亲的表兄妹啊。
心里藏了怯,高听蓉便没敢再闹了,这事她永远也不想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更别提,如今连表哥或许都知道了。高听蓉越想越觉得可怖,当即神色惊恐地回去了。
只是回去之后,整个人瞧着越发不好,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起来,竟然不剩多少理智了。
见她这样,那侍卫长心里却没有多少同情。
毕竟,当初高太后的打定了主意要让她们姑侄两人自缢而亡的。
高太后强硬了一辈子,城破那日,宁愿自尽也不愿意受辱于敌军。她待自己这般心狠,待高听蓉亦是如此。她疼爱高听蓉这个侄女,因而更不愿意看到她落入敌军之手,白白糟蹋了自己。与其看着她被人毁,还不如她们姑侄俩一道上路。到死,还能得个清白。
可是高听蓉怕死,不仅推倒了高太后,惊慌之下更说了许多大逆不道之言。
高太后被她伤了心,也就没再管她了。
高听蓉是看着高太后死的,等一屋子人死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后怕不已地跑去柜子里躲着的。
许是造化弄人吧,谁想到后来竟只留下她获救了呢。
原本也没什么,贪生怕死呢,人不都是这样。那逃掉的小宫女不是也贪生怕死么,只可惜,后头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是被掳去的,这些年里活得连个人样都没有。
可是高听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高太后的身后事胡编乱造,将她和高太后绑在一起,每每遇上什么事,必拿高太后当挡箭牌,换取皇上的同情。如今真相大白,皇上也已经发了话了,以后高姑娘,便只能呆在这高家的一方宅院了。
没人同情她,毕竟这位高姑娘走到如今这个田地,都是凭着自个儿的本事作出来的。
高家的事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关心了,且阿年封后这件事又传播甚广,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相较之下,高家姑娘许久未曾出门的事儿便显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就连阿年也是不知道的。
她如今只知道学规矩,在有便是每天想着法儿逃避崔姑姑的魔爪。这日还挺好,上午阿年还没开始学多久呢,外头便来了宫人,说是宫里的薛太妃召她进宫。
一屋子人听到这消息都有些愣了。
阿年赶紧看向崔姑姑。崔姑姑当然知道如今的薛太妃有多低调,叫未来皇后娘娘进宫说话的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薛太妃能做出来的,倒像是……
崔姑姑笑了一声,安抚道:“姑娘且去吧,我让人去皇上那儿支会一声,即便薛太妃真的要干什么,咱们还有皇上呢。
阿年安了心。她虽然不想跟崔姑姑学规矩,但是对于崔姑姑的话,还是很信服的。
同家里人说了一声过后,阿年便跟着小太监进了宫。一行人走得低调,阿年亦是个对皇宫十分不熟悉的,所以最后究竟走到了那儿,阿年自己也分不清。
只知道,他们到的这处是座异常气派的大殿。阿年见识少,当下有些被震住了----太妃们都住得这样好吗?
阿年觉得怪异,不过还是进去了。才进了大殿,便看到里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阿年眼睛一亮,快步上去:“萧绎!”
萧绎转过身子,笑着对阿年伸出了手。
阿年赶紧凑上去。
腻歪了一会儿,阿年便从他怀里伸出了脑袋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还以为这是薛太妃住的地方。
萧绎没有立马回答,只让她看了看周围的陈设:“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