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光洁的战甲,也闻不到半分的血腥之气,我淡淡的说道:“你与东海水君交手,竟然不带半点血的。”已然,他的仙术不及东海水君的。白起挑了挑手中的战矛,带动了一股寒风,他缓缓说道:“此时的东海水君,还用的着我流波战将动手。”他此言,我自然清楚,我点了点头,意会道:“也是,东海水君一蹶不振,就算,你那刻将他杀了,他连眼皮都是懒得抬的!”白起将战矛指向了我,道:“你也太绝情了些。”
我向前走了一步,将胸膛贴着战矛,白起凝住了眉,眼看我的白衣破了一个口子,我只是轻轻笑了一笑,淡淡的说:“白起,这白旗也该摘掉了。”白起愣了一愣,我转过了身,摘下了束发的白带,任由它飘扬在徐徐春风中。
我拨弄开山洞前的梨花枝,走进洞府,半躺在我的石床上,摸了摸白衣上被割开的口子,这白衣真是多灾多难的。我叹了一叹,将白衣脱下,取出了压在石枕下的针线,将口子缝了缝。
看着缝完的口子,我愣了愣,我怎么缝出了梨花的轮廓针尖刺入指尖,滴血落在了白梨花上,我微微一笑,梨花飘香,还记得那时的白杨树。
东海有白杨,白杨高且秀,杨花漫漫兮,梨花飘香时。
黎姿心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堂堂的东海水君,若是说东海水君与黎姿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也该说,东海水君有一颗揽天下美人,赏四海美景的凡心。
东海水君与黎姿便相遇在这白杨树下,而我与东海水君也相遇在这白杨树下。我与黎姿不同的是,我一开始就晓得那白杨树下的男子不是凡人。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出了女和月母之国,但是我晓得我睁眼便瞧见了那头顶龙角的东海水君。
杨花漫漫,落了我满身,我看向眼前的片海,海面上那红珊瑚冒出了头,我眯了眼睛,海中又冒出了两个红衣服的,两个红衣服都是头顶珊瑚的,那红衣男子揽着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手放在他的胸膛,脸也似珊瑚的红。
我淡淡的看着她们,那红衣女子注意到了岸上的我,愣了一愣,随即推了推另一个头带珊瑚的,那男子将目光射向了我,我瞧不出他是怎样如何的目光,我只觉得他面部的轮廓刚毅,不同于楚析公子的温润的面容。
他揽着那红衣女子游上了岸,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瞧着我,我瞧着那他头上的珊瑚,歪头问道:“两位是海中的珊瑚精?”我瞧着他与她的珊瑚,缓缓对那姑娘说:“还是姑娘头上的珊瑚比较好看些。”
那姑娘头发都是湿的,她捋了几捋,男子看着我,淡淡的问了句:“你就是白府的缝衣侍女吧!”我仅是看着他,我之所以到这里,又在这岸边,是因为他?我凝视着他透着如东海之水的眼眸,缓缓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便是因为你,我才在这里的吧!”他很是满意的看着我,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淡笑着,道:“想当年,我便见过你,没有想到你竟然愿意做一个小小的缝衣侍女。”
我看着他,很是疑惑,我怎么没有见过他?他淡淡的说了句:“你自然不曾见过本神君的。”
本神君,我愣了一愣,眼前一白,昏了过去。
红珊瑚围了满宫,那红珊瑚半遮了红衣的身影,我扶着石床慢慢坐了起来,瞧着那半遮的影子,道:“珊瑚姑娘?”那珊瑚姑娘并没有回应,我低眸揉了揉发昏的额头,传入耳旁的是,“你头发昏也就算了,眼睛也是有毛病的。”我抬眸看他,淡淡的回道:“只是一个身影,我怎么晓得你会在一个姑娘的屋室中。”
他仅是“你瞧着这是姑娘的屋室?”我愣了一愣,又细细打量了这屋室,这里除了满宫的红珊瑚,也是没有什么物什能够代表这屋是珊瑚姑娘的。他往我床前又走了一步,伸手触到了我的被角,我凝住了眉,他则是一笑,道:“你晓得你是在何处吗?”
我仅是看着他,他乃是神君,这里是他的深宫。他淡淡的说道:“本神君乃是东海之君,你现在待的地方便是东海深底,本神君的宫室。”
我伸出了胳膊,握住了被子,看着手臂的衣料不是梨花的白,凝住了眉,呼了口气,道:“我的衣服?”他拉了拉我的被子,我捏住被角,指节都发了雪白,他只是一笑,对我说:“你将被子盖的这么紧,也不担心一会儿透不过气来,这深海之宫可不比海岸上。”
我咬了唇,道:“我的衣服可是你换的?”他淡淡的看着我,并未放开我的被子,只是道:“就算是本神君换的,你又该如何?事已至此,你能奈何?”我皱眉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我仅是一笑,放开了手中紧握的被角,道:“神君若是亲自做这样的事情,那也是和月我的福气的。”
他浅笑着,疑惑的问“那是自然,能得神君如此厚爱,自然是和月的福气。”他淡淡的说了句“想想我一凡胎,神君能够瞧的上眼,自然是福气的。”他淡淡的说了句:“你倒是沉得住气,也难怪楚析会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喜欢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