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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爸爸的葬礼您能来吗?我知道他生前对不起您……”梅茜茜抓着手机,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迫切地问着,她缩在那。
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又痛苦:“……茜茜,你辛苦了,姑心里头也痛苦,可我对不住你姑丈,对不起你表弟,他们都挺理解,也愿意自己承担损失,可心里头始终是难受的,我如果去了,我在我婆家这,做不了人了……我看看吧,我再看看吧。”
“姑姑,我求……”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上,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梅茜茜将脑袋抵在弯曲着的膝盖上,有些狼狈,迅速地整理了心情:“喂,二伯,爸明天要火化……”
“我说茜茜,你爸现在走了,我们都难过,我们也是人也有感情,可是他对得起我们吗?”二伯母一把抢过了电话,声音尖利又委屈,“我们这钱是听了你爸爸的话才去投资的,我知道不能全怪他,可他要是不劝我们呢?我们和你爸不一样,打工的,就存那么点钱,等着养老,你说现在一份钱都没了,我们以后生病怎么办?坐在那等死吗?”
二伯母深吸了口气,试图平静自己:“茜茜,二伯母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也不想把上一辈人的事情,留到你们这一辈,可我现在心里头真的过不去,我昨天也和你说了,这些钱以后我们会自己扛,现在就当二伯母求你,让我们静一静吧!”
她又被挂了电话。
她在楼梯间哭了很久、很久,终于缓过来后,才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休息的母亲脸色苍白,一见到她进来就神色惶惶,朝她伸出了手:“茜茜、茜茜!”等她靠近床那边后,母亲连忙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最后一根浮木。
那时候她还没发觉母亲不太对劲,只是觉得母亲受到了过大的打击,她不敢将父亲葬礼的事情在母亲面前处理,又没地方问,只能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那一天,她哄睡了妈妈以后,拿着本子、笔、印泥和身份证复印件,一家一家的找上了门,按着爸爸遗书里的数目写出了一千多万的借条,换回了他们一家能稍微挺直的脊梁,也换回了一个“热闹”的葬礼。
葬礼上亲朋来得挺齐,氛围有些尴尬,可也该哭就哭,哭得太过厉害,鼻涕眼泪一起下来,脸色涨得通红,所有人都挺投入,就像一出荒诞的黑色喜剧。
她静静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曾经在她心中伟岸的父亲燃尽,只剩下那一盒子的骨灰。
她被留在这个世界上,分外孤独,可却再也不被允许倒下。
“爸----!”她小声地喊了一声,握紧了拳头,终于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的她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了一圈,在看到坐在旁边看着手机的尤乾君时,终于一下回到了现实。
“茜茜姐,你醒了?”安静的车厢内一点小动静都被放大,尤乾君刚沉迷在大学舍友发来的代码之中,立刻回头,他立即发觉自己根本是明知故问,连忙换了句话:“你,现在舒服点了吗?”
“我?”梅茜茜刚想说没事,却觉得肚子正一阵一阵的痛,她单手捂着肚子用力往下压,咬了下自己的唇让自己清醒了下,“……没什么,我挺好的。”
“……”尤乾君静静地看了眼她,忍不住露出了质疑的神情。
她忽然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神,手压在肚子上的力道让她也稍微缓解了疼痛:“我挺好的,就是刚刚喝太多了,醉的厉害,就睡了,我睡了很久吗?”
她问完话按开了手机,这才看到手机那明晃晃的“12:25”,她回忆起刚刚送走小齐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她起码睡了半个小时。
“怎么这么晚了?那你回家要到几点?”她皱着眉,“你怎么不叫醒我。”
尤乾君顾左右而言他:“没多久,刚刚路上堵车了,才刚到这。”
车正停在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她回头张望马路,可这路况不太配合尤乾君的谎言,只见路上别说车了,就连行人都没,路边的店铺关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门。
她在这小区住了这么些年,还真没见节假日外十一二点堵车。
她挑眉看他。
“现在没车了,刚刚过来的路上堵车堵得特别厉害,估计是……估计是发生了什么车祸吧!”尤乾君声音硬邦邦地,心虚的他艰难地找到了借口,强行为无辜的车辆们安排了一场车祸。
“……嗯,好吧。”梅茜茜轻笑,“谢谢你的体贴。”
她有些讶异的看到了尤乾君脸色似乎有些红,只是车内挺暗,看不太清,对方似乎很不自在,动弹了一下,又僵硬地坐直。
纯情男孩,她忽然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
“你还疼吗?”
“不疼。”一放松下来,梅茜茜不自觉地坦诚,她无奈地斜了眼对方,“现在不那么疼了。”她特别能忍疼,疼过了那个坎,就还好,受得住。
“那……你是哪里疼?”
“啊?”
他就像说rap一样迅速地将刻在心里的问题抛出:“我的意思是,你是上腹疼,还是下腹疼、肚子疼,具体疼的是哪个方位呢?左上腹?右上腹?正中间?疼法呢?是一阵一阵的疼,还是越来越强?越来越弱?……”他刚刚还抽了点时间,在千度搜索的答案中徜徉了好一会,偷偷观察了梅茜茜的状况,确认不太严重后,才继续放任对方休息,否则他估计已经把车开到就近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