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胡端娘道,“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改进,白白惹人笑话。喂,王姐姐,你怎么感谢我啊?”
王沅装糊涂,“端娘你这话说的,为什么要感谢你呀?”
她也不明说,只是得意地瞅着王沅,王沅替她斟了一杯酒,笑道:“请喝酒吧!”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胡端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婕妤全都看在眼里,但是没说什么,只是左右环视,目光落在梅宝林身上,道:“梅宝林,怎么一晚上你都在装鹌鹑,跟没嘴葫芦一样,小心大公主跟你学的一个样儿,更加不讨陛下的喜欢!”
梅宝林嗫嚅道:“婕妤娘娘,我----”
“唉,我也是可怜大公主,你说同样都是陛下的女儿,徽娟还是长女,竟然生生的低了自己的妹妹一头,真是可怜哪!”
“是啊,”林宝瑟也十分同情,“大公主多可爱呀,可惜了!若是皇后娘娘能替大公主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就好了。”
胡端娘冷笑一声,“你们倒是想得美,她怎么会替大公主说好话,没得夺了二公主的宠爱。”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梅宝林低低地垂着头,遮住眼里的不忿,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王沅心中好笑,张婕妤真是个人才,从来不浪费任何一个机会挑事情啊!
宴会结束后,王沅与公孙柔嘉携手回宫。公孙柔嘉道:“沅儿,我可是看见了那酒是怎么泼到余少儿身上的。”
王沅浑不在意,笑道:“余少儿她喝醉了嘛,手抖,杯子就掉下来,与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公孙柔嘉点点她的头,无奈道:“你呀,还是要收敛一点,”她的声音压低,“陛下已经在朝堂上提了册封太子的事情,太子之事最迟今年应该就能定下来了。余家现在势头正旺,你千万不要去触这个霉头,皇后娘娘很宠爱她妹子的。”
王沅道:“我从小就没吃过余少儿的亏,没理由现在吃她的排头,皇后若是有心,就该好好教导她的妹子来着,别总是打嫔妃的主意。”
公孙柔嘉笑了,“皇后儿女双全,陛下眷宠更甚于以往,太子册封在即,正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王沅也觉得余蕴秀自从产女后就有些变了,比如说是卫婉的事情,再比如说是大公主的事情,公主不同于皇子,没有任何威胁,按理说,余蕴秀正好可以让李湛也给大公主赐封,这样既能显出她的贤德,又能施恩于梅宝林。
回到明光殿,已经戊时末了,采青带着人伺候王沅梳洗。王沅躺在浴缸里,采青一边替她搓洗,一边道:“婕妤,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卫三姑娘的脾气还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她那个夫婿受不受得了?”
王沅闭目,道:“受不了也得受的,谁让她娶的是皇后的亲妹子,以后的升官发财就全部指望余家了。”
“我真担心余三姑娘再来找您麻烦。”采青担忧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不用怕她,对了,笔墨纸砚你给我准备好了吗?”王沅问。
“早已经准备好了。”采青回道。
“唔,真是麻烦,明天又要开始上课了。”王沅喃喃道。
孟昭姬忙里偷闲,采集古代贤惠女子的事迹,以及前人所书的女子守则,重新进行整理,编撰了一卷书,名为《女训》,从言行举止方方面面规范女子行为。此书编成后,她上书皇后。余蕴秀看了之后大为赞赏,于是印制成很多份,赐给皇亲国戚以及各官员夫人,并且诏令嫔妃学习女训。这一行为使得余蕴秀贤惠的名声传的更广。
后宫嫔妃每月上中下旬各有一天需要去椒房殿学习《内训》,大长秋孟昭姬负责主讲。
内容无非是些什么女子要修身养性、谦卑有礼、谨言慎行,孟昭姬还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教导众人要从一而终,一臣不事二主,一女不嫁二夫,王沅听得头都大了。反正就是孟氏家族借此事扬名立万,而余蕴秀则借机显示自己的贤德知名。
由于李湛的支持,众嫔妃是敢怒不敢言。
椒房殿。余少儿伏在余母怀里哭泣,“娘,我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是王沅这个贱人故意把酒泼在我身上的,胡端娘跟她是一丘之貉。”
“少儿住嘴!”余蕴秀斥道,“王婕妤与胡婕妤,是陛下的嫔妃,不可直呼她们的名讳。”
“哇!”余少儿哭得更大声了,在余母身上揉来揉去,“姐姐凶我,娘,你替少儿做主啊!”
余母心疼小女儿,道:“蕴秀,她是你亲妹子,你何必这样斥责她。”
自己这个幼妹从小惯爱撒娇做痴,嘴里真真假假,是以余蕴秀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叮嘱道:“你要在宫里住几天就住吧,只是不可再与嫔妃争吵。不然我立刻送你回家,知道吗?”
余母不满道:“少儿是皇后的亲妹子,按理说,那些妃嫔至少应该给她三份面子,不然就是没把你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余蕴秀揉揉太阳穴,苦笑道:“娘,您也不看看昭阳殿,与我想比又差的了多少呢?”
余母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子嗣,那冯氏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比得过你。顼儿是陛下唯一的孩子,封太子的事情不是也已经有了眉目吗,你还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