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省事省力。
林如海这想法是在得了新任命之后就有的,好歹亲近的堂族只剩下了林瑜一个。以前他身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他新任地如此之近,自然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者,林瑜也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阿斗。资质又好,人品如今看来至少对自家人是不错的,林如海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见林瑜干脆地同意,林如海反而讶道:“我还道你怕是另有主意。”他示意了一下外头,笑道,“这摊子可不小。”林如海也不是不知庶务,不看人间疾苦之人。偌大一个林家,男主外女主内,除却夫人的嫁妆她自己掌着,外头就剩林如海一个男子,可不得就他自己管?五服内,连一个可以掌着庶务的庶兄弟都没有,可见林家人口真真稀少得可怜。
“摊子再大,也有人管着,否则小侄岂不白养了他们?”林瑜不以为意,道,“那年后便上路?”
听林瑜这般说,林如海便不在询问,若是换了任何一人,他少不得多关心几句,但是在这个堂侄身上,他常常觉得自己的操心很多余。
“初五开衙,我初上任,少不得应付应付。”
林如海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什么事情都有人做了,不用他操心一点半点的时光。就像是之前说的,林家支庶不盛,大多多是独个儿的,下人能做得再多,也不能帮着主子把决定给做了,少不得还要来问问询几次。只是如今,凡是有堂侄服其劳,林如海披着天青色鹤纹大氅,袖着手站在船头格外惬意。
不过,想着正在船舱里做着他布置下的功课的林瑜,他大约有些明白为什么他敢把家中的庶务一扔,直接跟着他一道去扬州了。
“果然是各司其职,各得其所。”听了林如海的话,贾敏不由得抚掌赞道,又问身边的青兰,“在庄上时,你常在外头走的,感觉如何?”
“多走一步也不能。”青兰摇摇头,倒没什么被约束了的意思,她虽是个大丫鬟,却和林瑜身边的白术差得远了些,平日里虽替贾敏看着嫁妆上的事,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她是一个稳重也不失活泼的丫头,但是有老爷在的时候,她总是低着头。不是贾敏严苛,也不是她心中另有心思。正是因为没有心思,她才要表现地略略避讳一些。
“论理说,也该这样严一些。”贾敏作为林家的主母无疑是合格的,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好插嘴娘家的事。叫她的话说,自大嫂去后,那府里的规矩便一如不如一日,实在叫人看不过眼,偏她一个出嫁了个姑奶奶不好说什么。
不过,娘家的事管不得,自家的却是管得的。
林瑜听闻了那边的传话,放下书卷笑道:“些许小事,只叫白术走一趟便好。”说着,重新拿起书卷。船上无聊,白术正拿着一个扇套绣着,听了这一声,忙起来跟着青兰去贾敏那边。
她跟在自家大爷身边多年,算是看着林瑜长大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得烂在肚里,心里自有一本账。
待贾敏满意地打发走了白术,她才转身对林如海道:“我观瑜哥儿身边实在简薄了一些,大的大了些,小的又太小了些。”如今的大家公子屋内,哪一个不是大丫头小丫鬟的伺候着,偏偏瑜哥儿身边只有这么两个,实在叫人操心。
“他自有心,不必担忧。”林如海摇头,他也是大家公子的过来的,何尝不知道瑜哥儿身边人确是少了些。但是比贾敏了解得更多的他知道,瑜哥儿能留在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单纯只做伺候人,多半另有作用,却是不用他们多想着。
贾敏一听,便道:“我还想着将青兰给他,如此便罢了。”青兰是她一手教出来的,难得的本分知进退,又会照顾人,在她眼里再合适瑜哥儿这样的公子不过了。不过,既然自家夫婿都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次出门,按着林瑜和林如海商议的,少不得在扬州呆上几年,直到乡试结束,靠上举人。不过,秋闱之后便是春闱会试,须得马不停蹄的上京准备,若是有幸中了,殿试一般不刷人,自然得留在京中。
两榜进士的出身拿到了手,林瑜才好准备做接下来的准备。
因此,这一走便是以年计算,林瑜身边的人其实都是带上了的。除了林老管家留在林府坐镇,无论是白术、灵芝、京墨,还是张忠以及一半的天干,这些人都在明里跟着。
暗地里,另有辰子带着两个地支的从陆路上走。可以说,以客居的标准来讲,与简薄是搭不上边的。
君不见,一个正三品大员的嫡女上京,身边也不过带了一个奶嬷嬷和一个小丫头。其中固然有贾敏身故,少了生母照应的缘故,更多的也是如今待客的规矩以及交通不畅少一人便少一份麻烦的意思。
自然,像薛家这样阖府上京住在亲戚家的,自然是有别的诉求,不提也罢。
不过,这时候,林瑜突然觉得,自己带的人是不是少了一些。
居然有人敢往他的船舱里钻。
这就不得不说起林瑜现在所处的位置,林如海作为正三品的大员,无论他这个位置的背后面临得是怎样险恶的环境,对于不了解其中内情的底层官吏来说,主管盐政的他依旧是一个一根手指头能碾死他们的大官。是以,林如海所乘坐的官船,那是一点都不打折扣货真价实的三品大员的规制。
底层人员自然在船舱里有他们的住处,而作为堂侄的林瑜正好就和林如海一起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