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擦了一下身子就躺下了,接下来算是正式进入噩梦时间。
旅馆的房间是用整层房子隔出的单间,隔音效果极差,左邻的女人从她躺下就开始叫,一浪接一浪的,声音大得像随时能把墙给震破,她拿了防音耳塞用,但效果不佳,耳中回荡着女人的叫声,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
第二天七点半左右,她就收拾好来到前台退房了,为了节省体力,在旅馆吃了早餐,十元的套餐只有两个蒸豆包和一包豆浆,跟外面比起来有点小贵,不过火车站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种加价也属正常。
她可能是太饿了,吃着豆包感觉特别的香甜细腻,堪称以前吃过的豆包之最,两个豆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统统被她填进了肚子,最后喝完豆浆,她继续拖着行李朝汽车站走。
沈阳到伏流乡没有直达的火车,去伏流乡一般要先坐火车到沟帮子镇,然后再打车或坐公交到伏流乡,再不然就是坐大巴车直接到乡里,不过想到带着行李走来走去麻烦,她没有证件又买不到汽车票,便打算去路口拦车。
沈阳有句老话,三四月乱穿衣,是说这两个月份的天气最多变,好的时候阳光高照生机盎然,糟的时候乌云密布傲雪凌霜,因为天气两极分化,所以大街上常常可以看到有人穿着穿羽绒服,也有人穿着短袖体恤衫。
今天是属于糟的一方,北风呼呼地刮着,像冰刀在脸上打磨,大理四季如春,沈阳天寒地冻,她还没来得及适应,已经被风雪裹挟着在街上穿梭,脸蛋冻得通红,抓着行李的手指渐渐僵化,听不得她的使唤,一次次将行李甩脱出去。
拦车的空档,她接到了博物馆馆长赵平的电话,今天是她报道的日子,大理到云来县路途遥远,赵平还是有些担心她一个城里姑娘吃不消。
“我在沈阳,下午就能到了。”方琛双手握着手机,抽着气说道。
“你怎么到沈阳了?”赵平语调温和,听起来像个慈祥的老头。
“原来想着玩一圈呢。”方琛羞赧地笑笑,不过火车上发生的事,还有身份证丢失的事都没说,怕赵馆长想多了操心。
“你先过来吧,看天气预报说大雪还要延续十来天,等暖和了再出去,”赵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忧虑,作为年龄能做方琛爸爸的长辈和方琛将来的老领导,他竭力做得周全,照顾到这个外地来的新下属,“你等会,你现在在沈阳哪儿啊?我有个老熟人,听说昨晚也去沈阳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捎你一程。”
沈阳那么大,如果赵馆长的熟人不在火车站呢,跨约城市来接她吗?等到那时候她早到伏流乡了,况且她也不是很乐意等那么久。
“不用了,我就上车了,”方琛忙推辞,说话间手指一滑,手机顺着肩滚到了地上,她捡起手机对赵平道,“馆长,我要去打车了,先不说了。”
赵平还是不放心:“哎哟,小方啊,你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会的。”
刚挂电话,一辆老式的桑塔纳停在了她面前。
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子通过降下的半拉车窗跟她招手:“老妹,走吗?”
“去云来县伏流,多少钱?”
“听口音小妹不是本地人?看你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一口价五百块,送到家门口。”
去云来县三个小时的车程,乘大巴不足五十块,再怎么转车也不会超过八十块,就是出租撑死也不到一百块,天气恶劣再加一百顶天了吧?这漫天要价怎么跟抢劫似的?
方琛退到旁边的公交站牌下面,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贵了。”
“那你说多少钱?小妹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因为大雪,从沈阳到云来县的高速路封了好几天了,现在去云来县六个小时都拿不下。”司机满脸堆笑,眼部挤出一色的褶子,“我跑一天了,水都没喝一口,小妹你就当行善了。”
“还是贵了。”
方琛其实并不是很想坐黑车,一来不安全,二来又要费心砍价,但如今情况特殊,她也只能不走寻常路了,只是她不会砍价,除了说些“贵了”、“不坐”等话,也讲不出更打动人的话了,跟动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老司机比起来,实在乏味到极点。
“三百块,不能再少了,就当沈阳人民送你的见面礼吧。”下雪天,司机也不想等来等去,因为路边不能停太久的车,司机招呼她赶快上车。
司机帮方琛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钻进驾驶位,一转眼看到方琛坐到了后座。
防范意识还挺强,司机摇着头笑了笑,发动车子朝前驶去。
就在方琛上车之前的几分钟,陈牧三人押着杨牛刀在站外买早点。
一大早,陈牧对着那些□□拍了照,发了电子版况,另外,杨牛刀的情况基本查明,人没什么前科,唐青花是盗挖的第一件文物,会先把他移送伏流乡派出所,等鉴定完文物价值,再根据法规对他进行惩罚。
王韶峰啃着菜包子自怜自艾:“要能吃顿熏肉大饼多好,”
熏肉大饼是沈阳的名吃,价格适中惠民,是很多人的最爱,老家兰州的王韶峰四年前第一次来沈阳出差,陈那胨到中街吃饭,让他从此对熏肉大饼一见倾心,每次都沈阳都会去尝一下,不过四年也就吃了两次,他们常常因为任务紧急,没时间给他重温,今天也一样。
陈牧把钱交给老板:“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
小幺咕噜噜喝完半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