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夏连忙应了声,把赵立年放下,又取下篓子,拍拍身上,这才迎上去:“叔你来了咋不早说,我就不出门了。”
里正笑眯眯的:“也没啥事儿,我在地里没瞧见你,所以过来瞅瞅。”说着,探头看了眼竹篓,“去挖野菜了?”
“是啊,叔,去屋里坐,立秋,去给叔倒碗水。”赵立夏把里正往屋里引,他对里正还是很感激的,里正帮了他们兄弟几个不少忙。
里正摆摆手:“不喝啦,你家三小子都给我倒了好几碗,我都快坐不住了。”
一旁的赵立冬得意地冲赵立夏眨眨眼,他就是故意拼命给里正灌水,让他尿急坐不住!
赵立夏只当没看到:“叔,您有啥事儿。”
里正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是这样,村里如今不是都忙着春播呢,家里的小孩儿也没人管,往年还有些个老人瞧着,如今,哎!”
唏嘘了一会儿,里正继续说:“这不,怕小孩儿不懂事乱跑病着了,所以想要把他们集中起来,让他们一起玩儿,也算互相看着点儿。”
赵立夏只当没听出里正的画外音,道:“我这几个弟妹都是懂事的,从不乱跑,应该不用去了吧。”
里正点点头:“这我知道,村里头大家都知道你们家和方家两个都是顶乖的孩子。这孩子聚在一起,也要有个领头的人约束这他们才行,所以我想啊,让你们家立冬负责看着这些孩子,都坐一起,念念书,讲讲故事什么的,岂不是很好?这样一来,也不怕那些小子欺负了这几个小的。至于地里的活儿,孩子你替他们看着了,活儿他们还不帮把手啊?这样你也轻松不是?你看咋样?”
若说开始方怡听不懂里正的意思,到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了,这是拐着弯儿地想让方辰教那些孩子三字经啊!
还念念书,讲讲故事,这村里头识字儿的连半个巴掌都没有,除了老族长那儿的一本族谱和方家箱子里的藏书,整个赵家村也找不出个写了字儿的纸片儿来,拿什么书念?拿什么故事讲?
方怡心里冷哼,这里正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心里话
赵立夏听了里正的话,把怀里的赵立年递给赵立冬,让他们出去玩儿,把里正请到桌边坐下,这才道:“叔,你是为我们好我知道,可这事儿,我觉得不成。”这一开口,让方怡心里踏实不少。
里正似乎并不意外,他看了旁边的方怡一眼,这才冲赵立夏笑着说:“怎么个不成法?你说给我听听。”
赵立夏道:“叔,我爹是猎户出身,村里头的人怎么看我们家人你也是知道的,立冬自己都毛毛躁躁的,让他照顾别家的孩子,万一磕着碰着,我们家担不起这罪。”
里正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抹了去,他没想到赵立夏一开口就抬出了他死去的爹,而且说得在情在理,让他之前想好的满腹的话都没了说法,能说什么呢?
看里正的表情赵立夏就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但是不重不行,他们一群孤儿,惹不起那些人家的。村里的壮汉去年倒下不少,如今孩子都成了宝,一旦有个什么事儿,拿刀上门都不是没可能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能清晰地听到外头几个小孩儿打闹的声音,里正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立夏,这事儿,是叔考虑的不周到,你就当叔啥都没说过,啊,也别往心里去,叔就是看你们一群孩子,这不马上就要春播了,所以想着让别人帮衬一下。”
赵立夏连忙道:“叔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去年不是帮我介绍了几个人秋收吗?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今年再来帮我春播,就这两天就会过来了,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听到这话,里正又想起了去年秋收时候闹的事儿,不由又是一阵叹息,暗想这赵家几个孤儿是被那几个不成器的叔伯婶婶给弄怕了,所以只想跟村里人扫得远远的。当下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道:“那行,有啥事儿你再来找我,叔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绝对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叔快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们这会儿怕是连个家都没了!这恩情,我们记在心里的!”
赵立夏说的十分诚挚,再配上那张阳光的脸,让里正的心里仿佛喝了一杯热茶,暖呼呼的,相当的舒坦,只觉得这群孤儿他没有白帮!刚刚被赵立夏强硬拒绝的那点儿不满也顿时烟消云散,还只是群刚长大的孩子啊。
里正又说了会儿话,这就要走了,赵立夏一路送他到门外,眼瞅着四周没人,里正扯着赵立夏的手把他往身边拉了拉,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立夏,叔有几句交底的话要跟你说,这话可不能跟别人说,就算是立秋也不行。”
赵立夏点头保证:“我谁也不说。”
里正又看了看四周,这才继续说:“这第一,你刚当家,花钱不能大手大脚,我知道你爹这些年下来也攒了点儿,但这钱你将来兄弟几个还要娶媳妇,还要过日子,不能一下子就漏个底儿朝天了,你之前为了方怡请了两次大夫,如今人好了我才说,以后可不能这么胡来,你见过村里谁发个热就要请大夫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赵立夏还是一脸诚恳受教地点头应了。
里正又说:“这第二,刚当着方怡的面我也不好多说,我先前之所以提那个事儿,就是想要方辰教教其他孩子认认字儿,可惜你给推了。不过也不要紧,别家的孩子顾不上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