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等死呢!
吴祈宁出离愤怒:“看家?咱俩换换!这家你给我看个试试!我这儿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儿,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你们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交给我,难得临近八月十五,河里王八出巡的好日子,您诈尸出来口吐一句人言,还有脸提我及格不及格,你还讲理不讲理了?甭跟我说有用没用的,先把货款还给我再说!”
盛年顿时噎住,他这么横,完全是因为理不直气不壮,战略上失分,想着战术上找补回来,指望着一时猛烈炮火把吴祈宁砸晕了,她也就老实了,没想到兔子急了也学会了咬人了,盛年捋了捋思路,声音缓了缓:“怎么说话呢这是?咱还是不是一伙儿的了?我这边儿要是有钱,我不就给你了?肉烂在自己锅里,你这人怎么学的这么斤斤计较?左右都是穆骏的钱,又不是不给,过两天么……我也是为难……”
吴祈宁大怒:“左右都是穆骏的钱,你又不是老母鸡,捂着能下出小的来?我要不是山穷水尽,我乐意跟你没完没了?买卖难不成不是大家的买卖?灵周科技难道没你的股份?”
盛年咳了咳:“我只有灵周科技越南的股份。”
吴祈宁冷哼了一声:“别寻思这里摘的出去你,这一笔詹爷爷的单子交不出去,违约金大伙儿摊,可不是滨海一家出。现在咱们捆一起,跑不了你,蹦不掉我,大不了我甩摊子不干了。这个热火罐儿还交给你盛总抱着。少不了你能者多劳!”
盛年清了清嗓子,一扭脸居然语重心长地装起了老干部来:“吴总,你为难我知道,可我为难你知道吗?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儿,咬咬牙不就过去了?咱们齐心协力把这批货交出去,大家过好日子,不就完了么?有日子就是快的,总是有盼头的。你好好的在滨海组织了交货,咱们大家的苦日子就算过去了。小吴啊,你是有这个能力的,我相信你。”
吴祈宁翻个白眼:“你相信我有什么用啊?没有钱,供应商,工人,谁信我……”
盛年安安稳稳地嗤笑一声:“有钱办事儿叫什么本事啊?没钱办事儿才叫能耐……你不是有本事么……”
吴祈宁苦笑一声:“都是老中医,少给我灌馊鸡汤。没钱怎么办事儿?抢啊?您也是老革命了,少交一个月增值税你给我试试看,话要是这么说,您把货款还给我,您倒是没钱办一个事儿给我看看,也让我长长见识……”
这一番通话毫无建设性,当讲理变成了斗气儿,这事儿就彻底没法儿办下去了。
冷嘲热讽,刀光剑影地近乎吵了十五分钟,电话都打热了,除了把两边儿的当家人彼此气个仰倒,真是屁用没有。
吴祈宁气的头晕眼花,撂下电话,自己给自己拍了半天胸脯。这事儿她明显被动,俩人撕破脸,就算吴祈宁骂盛年嘴上大获全胜,盛年该不给她钱还是不给她钱。这年头债主子是王八蛋,盛年可以生顿气,把这篇儿就翻过去了;她吴祈宁骂街赢了八国联军,该要饭还是要饭。何况她嘴头儿上还没骂赢了盛年,这点儿便宜都没占上。
太可恨了。
知道她气得不轻,刘熙给她按摩前胸,李文蔚给她拍打后背,丹朱给端茶,盛欣有三分幸灾乐祸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地也给她倒了碗水。
眼看着吴祈宁的脸色略微缓了缓,刘熙一脸进退不得地看着吴祈宁:“小宁,盛年,盛年有没有……问到我……”
吴祈宁愕然了一下儿,这通电话分明是刘熙在旁边儿不错眼珠的听着,怎么她还问?回头看看刘熙充满期待的眼神儿,吴祈宁微微垂下头,没说话。
刘熙给吴祈宁捶背的手就慢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神情好看不了。
吴祈宁恨恨地想:盛年,这个渣男。
这一口气还没顺下来,电话铃又乍然大响,余怒未消,吴祈宁抄起来电话恶狠狠地嚷嚷:“盛年你要脸不要脸??不给钱还不让我顺口气了?”
电话那边一阵默然,过了好一会儿,穆骏温温软软地叫了一声:“小宁……”
吴祈宁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堵住了,些微……窒息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她喘出了这口气:“嗯……”
穆骏显然有点儿担心:“你又和盛年……额……不,盛年又和你吵嘴了?”
吴祈宁漫漫地应了一声,千言万语,天大的委屈,可是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让对方这么淡着,穆骏纵然声音一贯温润,也有一点点的龃龉:“小宁,我现在在瑞典。”顿一顿:“这两天没有和你联系,是我不好,可是……可是你干嘛也不联系我?”
一点点埋怨,一点点别扭。
所谓鸳鸯,既怨且央。
吴祈宁舔了舔嘴唇“哦”了一声:“有联络过,你没接电话。我……我这两天也是好忙……”
屋子里的众人看了看这意思,约略猜出来电话对头儿是谁,刘熙咳嗽一声,拽着大伙儿就撤了。盛欣还不死心,让李文蔚揪着耳朵拽回了小客房。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吴祈宁捧着电话,觉得自己都能听见心跳血流的声音。这些日子忙到昏天黑地,常有几个瞬间,让吴祈宁错会,她和穆骏已的卿卿我我仿佛是上辈子的兰因絮果了。
穆骏轻声细语地说:“有时差的关系,或者我人在飞机上,手机没电了。我最近是起居不太正常,现在刚刚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