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却是咬着牙保持着自己的身体不会更狼狈,满眼似铁的倔。
老太太也到了楼梯口,抬手指着她恨铁不成钢,“苏九呀,你爸在这,我们都在这,你怕她做什么,你回来!”
苏九不想开口,低着头死命提着东西往下走。
小姑父跟着下来,伸手要接她手里的东西。苏九避开,“我自己拿。”小姑在骂小姑父,奶奶还在骂苏九不成器。
“我们都在这,你倒是让她滚,你走什么?”
她只是真的想走而已,这个家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也永远都不想回来了。
苏九憋着满眼的泪,她想了很多,自己出去以后要怎么办,她才16岁,打工都没有人要,而且她不想打工,她想念大学。
她想打个电话给傅修白,她现在没有人要了,他还要她吗。
但是,她不敢。
小姑在打电话,苏九听见她很急很燥的声音,而后哒哒哒的飞快下楼堵住了苏九前面的楼梯,把手机递过来,“你大伯。”
“大伯。”
“苏九。”
苏九差点没忍住眼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低低应了一声又生生把眼泪咽回去了,她不想哭,至少不在这个家里哭,她苏九为什么要哭。
大伯那边沉默了半响,然后问她,“大伯来接你,咱们转学来k市读好不好?”
苏九想过很多次,她其实是大伯的私生女。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她爸说话永远没有和大伯说话自在,她可以和大伯说经期痛,不想上课,不想起床。但是在家里,她经期再痛也不会表现出来,甚至痛得快要站不住的时候就靠着厨房的流理台洗碗。沾一身水,洗完碗再换掉。
苏九勾了勾唇,声音软软的,“不转了,太麻烦了,我住校就行了,没关系。宿舍里同学多,晚上也不怕。”
大伯也有难处,她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就好像第一次,大伯说,她爸还年轻,不可能以后都不成家,他有很多要做的事,她要学会理解体谅大人的难处。
感情和现实永远要区分开,这是妈妈去世后,苏九学会的第一件事。
她不怨谁,也不怪谁,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她16岁,李兰芳32岁,贝贝半岁,在这场家庭的战争中,年龄不是武器也不是牵绊,立场不同而已。
苏九挂了电话递回给小姑,苏承娅接了电话,口吻淡淡的的问她,“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
她在等苏九服软和认错,她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出都是为了苏九,但是苏九不领情,甚至不听她的话,她心疼苏九,但要她先服软。
苏九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和小姑父送奶奶回去吧。”
她不是怕李兰芳,也不怕任何人,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她遵从自己的良心,也遵从作为姐姐对贝贝的喜爱和怜惜,以及作为女儿对父亲的退让。但都是对自己认输,而非其他人。
苏承娅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太懂苏九现在的心理,无非是十几岁孩子都会有的心理,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没有非要靠着谁才能活下去,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生活,最终都会教会他们低头。
苏承娅退到侧面让开了路,苏九艰难的提着东西往下走得非常慢,苏承娅看着到底于心不忍,又开口问,“你这样去就能住校?”
苏九没回头,一边往下拖东西一边回答,“我去到学校给班主任打电话,我们班宿舍空了很多,他会安排。”
倔得像一头牛,苏承娅磨牙。索性想着随她去,让她知道知道心酸也好,该收敛的时候不知道服软吃亏的都是她自己,应了一声,“那行,那你去,注意安全。”
“嗯。”
苏承娅高跟鞋踩得很响又上了楼。
苏九一边往下拖东西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
她这个正主都走了,奶奶和小姑是准备再打一架吗。
好想傅修白,好想。
住校的话,室友不好相处怎么办,不过明天早上都可以多睡十五分钟了。
傅修白,我好想你。
手上全部勒出了红印,苏九到了一楼索性全部东西拖着走。口袋在地上的摩擦声和行李箱轮子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支重鼓交响乐,低沉,跌落到底。
放下行李箱开门。
嗯,已经习惯了门口正对去的位置有人在那坐着摩托车等她。
从酷暑到清凉,从清凉到严寒。
从晨间迷雾到灿烂艳阳,从灿烂艳阳到满天星辰。
从微风拂面到烟雨朦胧,从烟雨朦胧到大雨瓢泼。
他喜欢黑白两色,也最衬他,苏九在没有见过能有人把黑白两色穿得比他更好看。
好看或许形容得并不准确,原谅她陈词匮乏,山间晶露,林间清绿。
她站在屋里,被袋子和行李箱折腾得满身狼狈灰头土脸,他坐在摩托车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些无聊在黑色的车盖上一点一点的。
她的背后是黑暗的屋子,除了她,背后似乎空无一物,
他的背后是湛蓝的天空,有了他,背后再多的风景也黯然失色。
听见声响,傅修白转过头来,见到是她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温柔怜惜的暖色。
“小乖。”?
☆、第十五章
? 傅修白朝她走过来,苏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越来越近,他抬手拨开了她额前粘着汗的头发,低着头看着她,目光是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