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后下毒谋害你父皇,王氏一族意图谋反……白奕,你作为储君,这,还需要考虑吗?”木盏盏逼问道。
白弈依旧不答。
木盏盏便笑出了声,“你终究太仁慈了,对至亲下不了手。这样,只会让你父皇失望。一心念着天下太平,将来战事一起,又会有多少无辜百姓被卷入其中。乱世之中,太过仁慈的帝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白奕抬头,看着木盏盏道。
木盏盏微微眯了眯眼,如墨的眸子,好似无底的深渊,让人心惊。
她说……
尽管太医一直在用药,白景玄的身体状况,依旧十分的不理想,清醒的时间远远没有昏迷的时间来得长。
早朝照例举行,皇帝却是不到场的。大臣们有什么事,都是写了奏折,由专人转到寝宫来,待白景玄清醒之后,再行批阅。
期间,帝都的进入戒严状态,巡逻的卫兵增加了一倍。
这一日,白景玄趁着清醒之时,坐到桌前批阅堆积的奏折。
面容一如初见时那般俊逸,时间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却因这段时间的变故,显得憔悴异常。可是,落到奏折上的字迹,银钩铁画,遒劲有力,半点看不出书写之人状态不好。
白景玄批阅完一本奏折,转过头去,便见到那个傻女人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眼眶红红的,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滑落。
“陛下……”见他回过头来,木盏盏忙用手绢擦掉脸上的泪痕。
白景玄失笑,“盏盏哭什么,朕这不是好好的吗?”声音有些嘶哑。
木盏盏摇头,“陛下骗人,明明脸色这么差,身子也消瘦了好多,还说好。”
白景玄拉过她的手,以指腹细细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道:“生了病的人,不都是这样,等朕将太医开的药都喝完了,自然就好了。”
木盏盏低下了头,不说话。
白景玄眼底闪过一丝苦涩的情绪,也不再说话,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继续批阅奏折。
时间缓缓流逝。
白景玄的身体撑不住了,刚批阅完了其中一本,便让木盏盏扶着他回床上休息。
一番折腾之后,自景玄便昏睡了过去。
木盏盏看着他憔悴的面庞,色泽淡薄的唇,发了一会儿呆。
“白景玄啊白景玄……”剩下的话,谁知道是什么。
木盏盏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执起用来批阅奏折的笔,拿了一张空白的宣纸,仿着白景玄批阅在奏折上的字迹,开始练笔,寻找感觉。
如此又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待木盏盏觉得满意的时候,书桌的一旁,已经堆积了不少废弃的宣纸。
“我勒个去。”木盏盏低咒,将练笔的废弃纸张,打散了混进白景玄的专用废纸堆里。
做完这些之后,她再次坐到了书桌之前,将堆积的奏折一一翻看过了,将她能做决定的事,都分开放到了一边。待分类完毕,便开始一一批阅。站在白景玄的立场,设想他的想法,模仿他的语气,笔迹……
事实证明,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一字一句,都要事先换位思考了,然后转换语气,以及仔细仿好笔迹。将挑出来的东西批阅完了以后,木盏盏累得只想骂人泄愤。
第二日,在白景玄醒来之前,将批阅好的奏折一并交给专门负责这一项的人,同时直接将新进来的奏折分了类,将她能做主的直接分出来,放到不显眼的地方。
白景玄重病期间,朝堂上的事,重要的都交到了韩叙手中,其余的照旧各司其职。
因为木盏盏做得十分仔细以及小心,韩叙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在接到奏折之时,自然也就没发现什么破绽,心中反而有了些许期望,今日政事处理的速度快了些,是否代表,白景玄的身件状况,开始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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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趁白景玄昏睡的时候,偷偷干这事,术盏盏好几次都有冲动,想撂挑子不干了,这见鬼的吃力不讨好的事。
“就当是为那只傻包子扫除障碍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继续提笔,埋头苦干。
批阅完一本,准备放好了重新换一本的时候,余光扫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61.
机遇与风险并存。每做一件事之前,木盏盏便已经料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有一句话叫做除死无大事,对她来说,却是连死都无所谓。
于是……
在看到旁边的身影是,木盏盏只愣了那么一秒,然后便换上了一脸惊恐的表情,跟电视剧里的慢镜头一样,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陛、陛下……..”
这是打定了主意,不骗到最后一刻,绝不罢休。
白景玄站在此处,已经有一会了。七日长生的毒太过霸道,他虽然侥幸醒了过来,如今又有太医在尽全力用药压制,却始终不是解决之道。成日里清醒的时间远远少于昏睡的时间,每次闭眼之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不能再睁开。朝中政事的堆积,他不是不担心,但已经尽力了,唯一庆幸的时,便是还有子轩在替他稳住大局。
不是不知道长此下去不是办法,王氏一族此次的谋反,虽然未能成功,但朝中官员调动,却是受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