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弦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然而当她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期盼看向周先恒,却见到一张苍白吓人的脸。
她忽然想起一些细节,就是那个提出巫蛊之术的大师,当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周先恒也在旁边,正给大师倒茶,结果一个不小心,茶水全洒了。
那时候谁也没多想,只以为周先恒是手抖了。
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意外。
……
“原先生,”王诺弦抬头,看着原玉泽,“你说的,我身上的蛊虫气息,也是情蛊吗?”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她还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原玉泽与玉衡,先后开口。
“情蛊只是我的猜测,但是你们二人身上的蛊虫气息,的确是一样的。”
“嗯,是同一个东西。”
“呵呵……”王诺弦弯起唇角,露出讽刺的笑意。
周先恒被人种了情蛊,莫名其妙爱上了别的女人。而她同样被种下了情蛊,但是一直以来,心里就只有周先恒一个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什么时候的事?”王诺弦问。
周先恒垂下眼去,不敢直视她,声音微微颤抖的回答,“大四毕业的时候。”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诺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还有那样的父母……从大二交往开始,到大四毕业,我一直没有安全感,经常会梦到你跟我说分手,而后惊醒……诺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才能跟你在一起,他们都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甩了我这只癞蛤蟆。”
“毕业季,分手季,很多人都说,你马上就会甩了我,然后跟门当户对的人结婚……我那时候太害怕了诺诺,害怕你跟我分手,所以……”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情蛊。”王诺弦冷笑着接过他的话,“别说我那时候完全没有过要跟你分手的念头,就算真的有,那也是我的自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还是你觉得,我跟你交往了,就是你的所有物,必须一辈子跟你绑在一起?”
“而且,你真的是大四毕业的时候,才给我下情蛊的吗?”王诺弦质问道。
当初她跟周先恒交往后,身边的朋友都问她为什么会看上这个除了成绩勉强拿得出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优点的人。
那时候,王诺弦的回答是‘因为他救了我,那时候其他人都跑了,只有他回来。’但事实上,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也正因为不知道,她才把救命之恩拿出来当理由。
后来这句话说得多了,她自己都相信了,且这些年来,跟周先恒相处,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怀疑过。
可是现在看来,她对周先恒的爱,其实跟他对那个陌生的女人是差不多的。虽然有一层救命之恩在里面,但事实上,她根本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救了她就死心塌地爱上对方的人。她只会心怀感激,而后尽可能的报答对方。
周先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诺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了宝宝和贝贝,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信任吗?”
他口中的宝宝和贝贝,就是王诺弦一年前生下的龙凤胎。
而王诺弦之所以能在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后,还能坚持到如今没离婚,就是因为两个孩子。
或者说,在知道情蛊的存在之前,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是为了孩子。但是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为了孩子才忍耐到这一步的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王诺弦没有回答周先恒,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到旁边的原玉泽身上,“原先生,请问有没有办法知道这个情蛊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原玉泽摇头,“抱歉,我对此道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通,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王诺弦闻言,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继续问原玉泽,“那原先生你有没有办法除掉我身上的情蛊?”
话音才落下,就听周先恒惊恐的大喊,“不行!”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时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蠢话,脸色愈发惨白,下意识就想解释,“诺诺,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关心你,因为当初给我情蛊的人说过……说过一旦种下,就不能再取出来,否则就会死!”
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番话,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王诺弦,“诺诺,相信我好吗?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什么事,你想想我们的孩子,想想宝宝和……”
“所以你身上的情蛊,也不能除掉,对吗?”王诺弦打断他,冷声问道。
周先恒一时语塞。
只听王诺弦继续道,“也就是说,你想要我在你心里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对你不离不弃?然后等将来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问爸爸为什么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要给他们解释说‘爸爸他并不想这样,是不得已的,是那个坏女人的错,你们不要怪他’这样的话?甚至还要有心理准备,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再生一个孩子或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