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里,余皓又道:“周昇!”
周昇:“?”
余皓:“不要回避问题!我们说好的。”
“真的没什么问题。”周昇茫然道,“你咋啦?”
是我想太多了吗?余皓眉头深锁,坐在床边上,用手机打印假介绍信,翻出个牛皮纸文件袋,把资料和介绍信塞进去,上头公章都是直接p的。这是他们隐藏身份的重要凭证,有备无患。
周昇推着转椅过来,坐在转椅上,稍稍躬身,端详余皓双眼,问:“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陈老师说的话。”余皓道,“那条龙……你做了这么多金乌轮……”
周昇的眉头稍稍舒展开,眼里带着笑意,拍拍他的脸,又一瞥墙上的钟,说:“还有十分钟,你想问什么?问吧。”
余皓心里有一团乱糟糟的线,却找不到线头在哪里,晨起缺睡让他思维迟钝,他又想了想,有点窝火地说:“算了。”
“你觉得他会出卖咱们么?”周昇道,“搞不好你猜对了。但他也没法启动金乌轮,不是么?”
余皓道:“我觉得他不会,但我想说的重点不在这儿……”
周昇道:“你记得我最开始是怎么评价他的么?”
余皓心跳差点就停了,周昇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笑了起来。余皓清晰地记得,周昇从见到陈烨凯的第一面起,就似乎不大喜欢他。
“他的记忆里有什么?”余皓说,“不,我相信他不会出卖咱们。”
“不要紧。”周昇说,“我不相信他的人,但我相信一件事,至少他不会害你。”
余皓道:“为什么最后又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周昇:“你自己不也感觉到了么?”
余皓:“并没有!”
周昇:“又要吵架了?今天的任务是去捞人,不对么?”
余皓当真是拿周昇没办法,只得跳下床,周昇却十分淡定,说:“来,换衣服。”
“南陆热。”余皓道,“别穿太多。”
周昇把自己的风衣给余皓穿上,又给他围好围巾,不久前余皓去给周昇买了件黑色的风衣,穿在他身上身材十分挺拔,换了余皓穿上身便显得大了些。
“我感觉又有点不认识你了。”余皓说。
“我一直是我。”周昇看了眼穿衣镜,笑道,“今天也很帅,走吧。”
“帅个鬼!”余皓哭笑不得道,“你这风衣太长了,穿我身上像郭敬明!”
陈烨凯打电话来了,车已停在楼下等着接他俩,陈烨凯从倒后镜里看了余皓一眼,说:“不着急,我预约了要客服务,登机过安检都不用排队。”
周昇系上安全带,余皓坐在保时捷后座,还有点困,车里有点热,余皓便脱了风衣,说:“衣服放你车上,上飞机就不冷了,回来再穿。”说着朝衣兜里一摸,摸到周昇的金乌轮。
余皓便将它收进衬衣的贴身口袋里,陈烨凯开车上了高速。
“还没打听到立群在哪儿。”陈烨凯道,“有方向么?”
“没有。”周昇随手玩着另一个金乌轮,余皓知道自己手里那个才是真的,周昇拿着的不过是工艺品,皱眉打量良久,不明其意。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心别掉了。”陈烨凯漫不经心道,“抵达南陆之后怎么落脚?”
周昇摸出手机,低头道:“我订酒店。老婆,你困了先睡会儿。”
陈烨凯从倒后镜里看了余皓一眼,那一瞥恰恰好两人对视,余皓挪开了目光,望向窗外,闭上了眼睛。
晨起的北京依旧很堵,陈烨凯耐心地在高架上等着,手指轻敲方向盘上保时捷的标志。余皓睡不着,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似乎早上周昇的话构织了诡异的念头,它们纷涌而出,且挥之不去……
余皓开始假设陈烨凯从周昇手里,第一次接过金乌轮时的情境,他渴望着再见到爱人龙生,于是走上了另一条路。他把金乌轮拿到a去检查,但没有人能研究清楚其中的原理,也开启不了它。只得再交回给周昇,等待周昇再度使用它的机会,再尝试找出破解的办法……
其间黄霆也参与了进来,甚至就连调查组的那三个中年人也开始关注这件事。他们问过陈烨凯的话了么?当时黄霆告诉他们的信息是:陈烨凯在上课没空。那么在这之前,他们接触过吗?
两年后,调查三人组解散,赵梁失踪了,任冲依旧是黄霆的上司,秦国栋则开了那家事务所……等等,余皓发现了其中的一点不妥——如果说黄霆已开始怀疑他与周昇,那么朝周昇介绍这份工作,会不会是他们早就有预备的?目的是把周昇拴在事务所里,寻找一切能调查金乌轮的机会,抑或是把它调包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余皓觉得这个推论在逻辑上相当合理。跟着林泽时间长了,他开始学习调查记者的推论方式,这时候要是在办公室,林泽会帮他画一张图,标出时间轴来分析:假设从两年前欧启航失忆事件作为开端,画一张图的话,那么就是陈烨凯朝黄霆通报了消息——黄霆介入后秘密调查——欧启航失忆后周昇短暂地感觉到了危险——停用金乌轮两年——直到他们前往北京。
但以黄霆这样的人,既然已开始起疑,不安排一个人监视他们,明显说不过去,除非那个人就在他们的身边……余皓没有睁开眼。
从小到大,余皓很少去关心身边的环境,事实上大多数人也如他一样,认为所有的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