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柏长兴急切万分。
“蕊儿一早派了人传来话了。”柏敬已然猜到柏长兴的来意。
柏长兴上前一步,请求道:“父亲,我们得救溪儿。”
“救她?怎么救?她犯的罪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柏敬怒目道:“你自己都不晓得能活到哪一天,还想着救人,简直自不量力!”
“溪儿绝不会找人代笔,她也无需找人代笔。”柏长兴表示了自己对柏溪完全的信任。
“证据呢?”柏敬当然不会相信柏溪:“田柔已经认罪了。”
“就是因为田柔认罪太快才事有可疑,其中一定有蹊跷。”柏长兴说话时一直盯着柏敬。
柏敬原就心烦意躁,柏长兴审视的目光更让他不安:“什么蹊跷?会考结束,所有考卷都会封存进翰林院,在呈报皇上以前都是由我亲自看管……”
“所以孩儿才敢来问父亲,看管考卷之时可有什么异常事件发生?”
柏长兴问得委婉,可言语间对柏敬的怀疑之心十分清楚。柏敬顿时火气上头,将手边的一只杯子怒摔至柏长兴跟前,高声骂道:“混账东西,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柏长兴跪在了地上,说道:“父亲息怒,孩儿绝不是在质疑父亲的为人。此事不仅关乎溪儿的生死,更牵涉到整个柏府的前程,儿子才斗胆一问。”
“滚出去。”柏敬不愿再听柏长兴说一个字。
“父亲……”
“滚出去!”又是一个茶杯被摔碎在地上。这次,柏敬的力道显然比上次要大上许多,一块碎片弹起,柏长兴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条血痕。
这点小伤柏长兴不在乎,但见柏敬气得七窍生烟,自己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好先退下了。柏长兴走后,柏敬一个趔趄坐到了椅子上,因着呼吸的幅度太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柏长兴出了书房,顾不上处理脸上的伤口,急急出了府,往璩府赶去,不期在中途与璩明相遇。
“璩大人,我正要去找你。”
“柏大人,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简单地打过招呼,璩明调转马头往回跑。柏长兴即刻跟了上去。
刑部大牢中,柏溪平复下了心绪,细细思量了一番——上一次是意外,若是就那么死了,便也只有她一个人。可这次,如果不能证明她是清白的,死的就是一批人了。祁府,柏府一个都逃不掉。下手这么狠,针对的当然不会是她柏溪一人。对方是要剪除所有可能或已成为盛涤尘羽翼的力量,断了他的大位之路。
方才在锦贤殿,她一时慌乱才会说出要与代笔之人当堂对证的话。这会儿冷静下来,便知那人不存在——考卷上的文章是她临场所写,就算田柔真的曾在考前找人代笔,也不可能与她的一模一样。那些说辞根本是为了陷害柏溪而事先编造好的。
想通了这一点,柏溪便不难猜到这桩事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所有考卷在会考结束后都会封存进翰林院,由柏敬亲自看管。唯有他可以在皇帝之前查看到考卷的内容,也只有他可以将田柔重写的考卷放入封存的考卷之中。这是最合理、也是唯一的解释。
柏溪出身柏府,犯下欺君之罪,柏府同样难免株连。想必对方是许了柏敬定保柏府无恙的承诺,他才肯参与其中的。想到这里,柏溪嘲讽一笑,暗道柏敬纵横官场这么多年,竟然因为对自己的心结而变得如此天真。
“你笑什么?”
自进来后,无论柏溪问什么,田柔都不作回应,但她一直在观察柏溪。看到她好好发着呆突然笑了起来,不由好奇地问到。
柏溪瞥了田柔一眼,她仍然是那副纯然无辜的模样,仿佛是真的犯了错才陷身于此。她试探地回答道:“我在想你身后的是什么人,值得你大好年华为他赴死。”
田柔一脸茫然:“什么身后的人?我们是作弊被发现才进来的。”说着,田柔叹了口气:“也是咱们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一个贪财不顾人的混蛋,居然给了咱们一模一样的文章。否则,咱们现在可都是风风光光的人物了,你说是不是?”
知道对方故意鸡同鸭讲,柏溪不再搭理她。田柔撇了撇嘴,去到了对面的墙角。夜里,田柔酣睡正浓,柏溪却无法入眠。她知道外头有人在为她奔走,她既希望他们能查出真相,又担心他们也会误入圈套,授人以柄。她尤其担心的是柏长兴——她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想到了。夹在她与柏敬之间,柏长兴不知有多为难。
“大嫂……”
柏溪正忧着心,听见有人压低了声音在喊自己。转头望去,祁玉正蹲在牢门外边。
“你怎么来了?老爷太太可好?”柏溪连忙上前,怕吵醒田柔,也是压低了声音问到。
“听说了你的事情,爹和娘都着急得不得了,幸好璩大人和柏大人去了府里一趟,安抚住了他们。”祁玉握住柏溪的手,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
“又让二老因我不安生了。”柏溪自责极了。
见柏溪满面愁云,祁玉忙是另起了话题:“爹爹给大哥写了信,他收到后一定会快马加鞭赶回来。”
说到祁重,柏溪更为一筹莫展——算算日子,祁重戍边的期限也是快到了。可这会儿回来,摊不着好儿;可若不回来,会有拥兵自重的嫌疑。是她害得他进退两难了。
“事情并非没有转机,”祁玉身后的丫鬟抬起头来,开口说道:“老师且不必如此忧心。”
☆、第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