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
柏溪转头看向祁重,回答道:“说清楚了。只是可怜三姐姐,从一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千金闺秀变成了亲父亲夫博弈的牺牲品。”
祁重不以为然:“不是她就是你。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是你,柏敬不会手下留情的。”
祁重说的是事实,为了柏长兴,柏溪也尽力了,可她心里仍是不通畅。“大殿下得势,三姐姐零落,一喜一忧,大哥必是最难受的一个。”
最初奉旨成婚之时,与柏溪犹如陌路之人,祁重却已是瞧不上柏府欺负她与玉姨娘两个弱女子,因此对柏长兴也是冷言冷语地针锋相对。后来了解了他与柏溪的事后,便也释然了。然而这次的事,让祁重心中有了一个结。听到柏溪担心柏长兴的感受,一时不忿,出言道:“他既做了选择,就该想到结果。”
“嗯?什么选择?”柏溪听着奇怪,问到。
祁重自觉失言,忙是掩饰道:“我是说,天下没有两全齐美的事。今时今日的结果虽出人意料,但他当初选了大殿下,就当明白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必要承受一些东西。”
祁重言之有理,柏溪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祁重见她面色疲惫,岔开了话题:“累了就先歇会儿,到家了我喊你。”
柏溪未及回应,马车一个急停,祁重眼疾手快扶住了柏溪,否则她怕是要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紧接着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少将军,不好了,撞到人了。”
二人忙是掀帘下了车。只见一名十六七的女子躺在地上,表情极为痛苦。因是女子,即是由柏溪前去查看她的伤势。但见女子右脚踝处红肿,淤血明显,柏溪回头对祁重说道:“得立刻去医馆。”
说完,柏溪想要扶那女子上车,可是女子的伤势比肉眼所见的要重得多,寸步难行。
“冒犯了。”无奈之下,祁重只有将女子抱上了车。
柏溪随之进到车内照顾,祁重与车夫驾车去了最近的医馆。到了医馆门口,祁重又将女子抱进去就医。
“所幸没有伤到筋骨,我开上几贴外敷的药敷上几日便无碍了。”郎中对众人说完,便去开药。
看诊结束,二人将女子送回了家。那是一户农房,祁重与柏溪到的时候,一名农妇正站在门口张望着,正是女子的母亲。见到女儿负了伤回来,吓坏了。柏溪忙与她一起扶了女子进屋子。
“对不起,是我们撞到了双儿姑娘。”与祁重一起诚挚地道了歉后,柏溪拿出了一笔银两,递与农妇:“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不,是我见天黑了着急回家,一时没有看清路,惊扰了少将军与夫人。”双儿忙是出言替二人辩解道:“刚才你们替我付了诊金和药钱,我们不可以再收你们的钱了。”
听了女儿的话,农妇收回了手,说道:“双儿说的是。少将军与少夫人的心意咱们领了,这钱收不得。”
“双儿姑娘的伤需要好好休养,哪能不花钱呢?”柏溪坚持道:“你们若是不肯收下,我们难以安心。”
“这……”农妇为难地看向女儿,见她不再反对,便也依着柏溪的话接过了银两:“谢少将军、少夫人。”
柏溪忙是扶起了农妇,不好意思地说道:“该是我们谢你们原谅。”
如此一番之后,祁重与柏溪才是放心地准备离开。
“少将军请留步。”眼见祁重与柏溪要走,双儿忙是喊住了他们。等二人停步转身,双儿望着祁重语带娇羞:“双儿晓得事急从权,可……可到底有了肌肤之亲,又是在大街上,双儿……双儿不敢妄想名分,只求能在少将军跟前为奴为婢,也就心满意足了。”
农妇听了这话,神情顿时大变,当即跪下请求道:“请少将军垂怜,否则民妇的这个女儿就活不成了。”
事发突然,祁重与柏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祁重不表态,双儿当即羞愧地要去撞墙,农妇死死拉住了女儿,苦苦劝道:“你爹死得早,娘好容易拉扯了你成人,你这样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娘……”双儿抱住了娘亲泪如雨下。
祁重这里行不通,农妇转而跟柏溪求告道:“夫人也是女子,当知女子名节之重。请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让少将军答应了吧。”
双儿见势,也转变了祈求的对象,对柏溪连连磕头道:“少夫人心善,双儿绝不会有任何妄念,定会好好伺候少夫人的。”
柏溪面露不忍,对祁重说道:“人家姑娘都开了口,少将军忍心拒人千里吗?”
祁重望着柏溪皱了皱眉,思考了一阵子后,说道:“本是我冒犯了姑娘在先,理当负起责任。只是我二人是皇上钦赐的婚,随意纳人等同欺君,纵是父亲母亲,也得问过皇上的意思。”
“如此,真真是要了我们娘俩的命啊!”祁重话音刚落,农妇便哭嚎起来:“我苦命的女儿,都怪为娘不好,没有把你生在高门大户里头,让你平白遭人嫌弃啊……”
“娘,是女儿不好,偏生撞了将军府的马车。要是一般的贩夫走卒,哪里还有这样的羞辱?”双儿说着,又要去撞墙。
“二位不肯谅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对不住你们了。”这一次,祁重不再阻止。说完这句话之后,拉起了柏溪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没想到祁重会这样一走了之,农妇有些怔住了。双儿的双眸中闪过狠厉之色,脚上的伤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