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到女儿,满脸都是笑容,听文瑾絮絮叨叨说家长里短,也不觉得烦闷,至于听到文瑾借着学规矩,把三个都圈在芷兰院,也一声都没吭。
对萧绮云三个,文瑾也不加评价,只说明事情的过程,她相信萧逸的智商,肯定有他自己的判断。
“这个容妈妈很可疑,阿来真是好样的。”
“是的,爹爹,来大姆是真心为咱府里好。”
萧逸满意地笑了,他当然希望心腹家人能和亲人和睦相处,而不是像赵玉兰那样,找个借口,把他们都赶到农庄上。
文瑾现在很少出门,钱隽除了能往这边送东西,不能见思念的人儿一面,别提多焦急了,偏偏永昌帝派人跟踪他,知道钱隽所作所为后,心里特别不舒服,小堂弟竟然敢和自己争女人,不想混了这是。虽然永昌帝已经有了别的心思,可他没有放弃之前,萧家大小姐还是他的,永昌帝怎肯容忍钱隽打主意?他心思急转,一道旨意让钱隽去西疆劳军,哼哼,这一趟下来,没有半年,也得四五个月的,到那时,他说不定已经尘埃落定了。
钱隽苦着脸来到萧府辞行,萧逸很是诧异,仁亲王的世子何时与自己交往过?但随即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收下礼物,对钱隽也很客气,却没有派人通知文瑾。
婆婆和媳妇是天敌,女婿则是偷走老丈人爱物的小贼,萧逸好容易才和儿女团聚,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女儿已经大了,即将出嫁的事实,看钱隽,自然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京城里对钱隽的溢美之词泛滥,萧逸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既然小子对我女儿有意思,那就拿出真本事,过过我老人家这道考察关。
文瑾严令萧府的下人不得私下议论主子,有好处也有坏处,萧逸和钱隽先在书房讨论了一番如何行兵布阵,据说钱隽考糊了,萧逸非常不满,然后,萧逸便要考较他武艺,两人去了府里的校场大打出手。
春明打听了一番,也才知道这么点消息,最后,文瑾也架不住好奇,叫了外院伺候茶水的小厮缸儿问情况,那小厮说得眉飞色舞:“大小姐,那绝对是千古一战,老爷和世子爷的武功,都是顶尖儿的,看得小的眼直心跳腿打哆嗦,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伤着了。“
虽然事情过去了,文瑾依然心脏猛跳:“他们真刀真枪地上去了?“
“可不是。刚开始还只是徒手搏斗,谁也打不过谁,到后来,老爷生气了,掂起一把长枪,世子则抽了长柄大刀,这一仗,那是一个惊险,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扑哧----”在一边伺候的春明和夏阳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就贫吧。”
缸儿正色道:“这是萧管家的侄子说的,我才认识几多字,哪里能想出这些好到这些词语的时候,觉得实在太应景了,真的,老爷和世子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最后世子爷怕老爷累着了,连声喊停,说他输了,才算罢战。”
“那老爷呢?”
“老爷累得猛喘气,世子爷又是拍背又是帮着推拿,嘴里还一个劲道歉,说他学艺不精,等从西疆回来,一定要像老爷讨教。”
“老爷怎么说?”
“老爷连声说行,哈哈地笑。”
不用说,文瑾主仆都明白萧逸对钱隽满意得不行。
文瑾摆手让缸儿退出,春明便亟不可待地说话了:“小姐,都说老爷是巨荣第一勇士,现在看来,世子爷的功夫比他还高呢。”
“老爷那是老了。”文瑾刚刚补出的一个小丫鬟冬雪,很不高兴地替老主子辩解,她父亲是萧逸从***带来的,自小听爹爹对老主子崇拜不已,她容不得有人诋毁自己心中的偶像。
夏阳张嘴正要说话,文瑾摆手:“别争了,他们谁的武功高,不是我们嘴巴争一争就能改变的。仁亲王世子年富力强,老爷四十多了,凭这一条,他就是赢了,也很正常,老爷体力不继嘛。”
几个丫鬟都不吭声了。
冬雪回家,和父亲嘎多说起这事:“还是大小姐好,不像春明和夏阳,吃着老爷穿着老爷,胳膊肘往外拐。”
文瑾新补的丫鬟冬雪,是萧府的家生子,他爹也是跟随萧逸从***来的,听见女儿的话,脸上涌出喜悦:“父女连心,大小姐果然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处处维护老爷。大小姐是个好样的,你要好好伺候她。”
“是,爹爹。”
嘎多替老主子高兴,见面的时候,把这话说给了萧逸听。
“你听冬雪说,大小姐为我辩护?”
“嗯,千真万确。”
萧逸心里涌出一股温暖。在他出现之前,文瑾就和仁亲王世子认识了,刚开始,看到钱隽文才武略,无不精通,他心里是高兴的,但他以前,战场上从无对手,现在竟然输到一个小年轻的身上,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两人刚开始徒手对打,明明他的招式老辣周到,但却架不住钱隽敏捷灵活,总是关键时刻棋差一招,萧逸面子过不去,才拉了长矛过去。
他家的长枪和大刀,都没有开刃儿,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干。
输了,总是令人难堪的,虽然这个男孩,很可能会是自己的女婿,总而言之可能是自己人,但那也很令他难过,想当年他横刀立马,何其威风,偌大的巨荣,也找不到与之匹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