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再迟钝,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从那时起,她便偷偷观察这个别墅里的一切。
她发现,这间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是新来的,至少他们来沈家工作时,她就已经是沈太太了。
她还发现,她和沈墨没有任何一张合影,如果说没有生活照是因为沈墨不喜欢照相,那么连结婚照都没有一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同时,她还惊讶的发现,这间别墅的院门,她根本就出不去。一次饭后散步,她无意中靠近了院门,门口的保安立刻就变得戒备起来。
她心有疑惑,故意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脚步还没有跨出去,就被拦了下来。
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她根本就是一只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对沈墨,对这个家,她原有的一切认知都遭到了质疑。
沈墨一直是个敏锐的男人,尤其是对顾依依的事情上。许是她的反常让他起了疑心,这几日回来的格外早些。
听佣人说,顾依依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他外套都没有脱,便抬步往后院走。
傍晚,起了点风,郁郁葱葱的梧桐叶被吹得簌簌直响。
顾依依缩在宽大的藤椅中,黑瀑般的长发散在椅背上,风一吹,发丝肆意飞扬,整个人都似乎在舞动一般。
不知为何,这几天沈墨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一出门就开始想着她,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想知道她有没有休息好,每天总得打几个电话回来,询问她的情况。明明知道,她在家里好好的呆着,却还会莫名其妙的担心。只有当自己实实在在的看到她,摸到她,身心才会完全放松下来。
走近了些,沈墨刚想开口,却在看到顾依依脸上的表情时,心里沉了下去。
她在哭。
顾依依的哭,不似别的女子,或歇斯底里,或掩面轻泣。她哭的时候,安安静静,没有哽咽,也没有哀鸣,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就那般好似断了电的洋娃娃,一动不动,望着前方,只是眼里没有焦距。水渍慢慢在她眼眶积聚,满溢后沿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
那样凄美,那样纯粹,也那样……让人心疼。
沈墨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纤弱的身体。“怎么了”
顾依依被蓦地惊醒,整个人才变得些许生动起来。“你回来了。”她有些惶恐的拭了拭眼泪,站起身。
沈墨搂住她的肩,把她整个人依偎进怀里。“为什么哭?”
顾依依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小声回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沈墨听她这么讲,轻轻推开她,手掌抚着她的脸颊,疑惑道:“什么梦?”能够让你伤心至此?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口,只是微锁的眉头,泄露了他的情绪。
顾依依抬头望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流连。
沈墨的五官长得十分周正,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面无表情的时候一脸肃穆之气。她曾无意中听佣人说起过,沈墨的生意做的非常大,好像连政.府要员都对他忌惮三分。
而这样一个有钱有势又有相貌的男人,却独独对她体贴有加。她顾依依到底何德何能?
“没什么,就是梦见……”顾依依移开眼,躲开他探究的目光,接着说道:“你不要我了……”想到梦里那样冷酷绝情的沈墨,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下巴被温热的手掌轻轻抬起,沈墨嘴角带笑的表情落入她的眼中。顾依依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高兴起来。
柔软的嘴唇触上她的眉心,沈墨的声音听上去前所未有的欢快:“傻瓜!那是梦!”
顾依依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未免小题大做了,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墨见她这样含羞带怯的模样,越发的好心情。他故意逗她道:“依依这是在怪我陪你太少了吗?”
顾依依顿时大囧,赶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便又改口说道:“我只是有些无聊,天天在家里呆着……想出去逛逛。”
她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沈墨的表情,见他神色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沈墨听完她的话,却没有急着开口,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过几天吧,我安排一下。”算是答应了。
顾依依被批准出门,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当她看到停在别墅门口齐刷刷的五辆大黑车时,才明白沈墨所说的“安排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每一辆车各配四名黑衣保镖,耳朵上还挂着蓝牙耳机,时不时的侧耳轻语,相互核对一下信号。
看到这仗势,顾依依突然就不想出去了。这是逛街,还是游行?
或者,她是囚.犯?
“太太,您请!”一名中等身材的保镖拉开了车后门。
顾依依叹了口气,低头坐进车里。
第七章 生变
顾依依一直都知道,沈墨不是个简单的商人。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生意可以达到如此的地步。
走在购物大楼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往日喧嚣吵杂的环境,竟然静得有些压抑。前后左右都有保镖跟随着,一行人走在商场过道里,皮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的阵阵响声。
细长的手指无聊的略过衣架,顾依依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今天的出行。
不过再一想,就算商场不搞封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