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倒是简单,可以现调,只不过敷完药之后的三个时辰你不能够动。”
“不能动?”沐云泽大声摇着头,“那还是算了。”
“不是完全不能动,就是不能大幅度地动。”
江釉已经洗漱完,和沐云泽一起出了门,倒也没再提这药方的事,一起上左副楼用早饭,云泽庄的人他都见过,也不陌生,一顿早饭用完,萧岚说要上街到集市上买些东西,想让江釉一起。
江釉自己也正想去,便要回房收拾一下,粉青本来要跟着,云泽庄马上就开始营业,萧岚一走,江釉怕人手不够,要他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云泽庄的人不多,主要的生意都是在主楼的上下二楼进行,左副楼原本提供食宿,现在已经是许久未曾住进过客人,右副楼也是两层,小院很是宽敞,沐云泽和明家四口都住在二楼,现在江釉嫁了人,粉青自然不能像以往那样住在他的外间,不过为了就近照顾江釉,粉青的房间就在沐云泽和明荈妻夫两当中一个小间。
跑堂伙计都是早晨上山,到晚就回家,住下的短工只有三四个,住在左副楼内,江釉还不认得,唯一认得的只有方岳,云泽庄的掌勺大厨,也住左副楼,三四十之间的年纪,话不多,沐云泽总是老方老方地叫,江釉还是叫了声方姨,就像他叫明荈明姨一样。
带了些碎银,江釉推开房门下了楼,小院里的芭蕉已经熟了,嫩黄可爱,一侧的回廊贴墙而立,白色的墙面上镶嵌着扇形木格窗,木格内有攀藤从外侧的墙面爬进来,开着紫红色的小喇叭花。
萧岚正站在回廊边上,“走了吗?”
江釉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泽呢?”
“在主楼吧,怎么了?才分开半刻不到就要找她。”
“岚叔,她腰上有伤,又不肯消停,我看那伤口合了又裂,只怕会拖上不少时日。”
“这倒是,你要想让她消停,那还真是难。”
“所以,岚叔你能不能给我准备这几味药,加水调成糊状。”江釉和他一一说完,萧岚好奇道,“这有什么用处?”
“可以很快地收合收干伤口,我在古书上见过,爹年前受伤的时候也曾用过,很是有效,就是敷药后三个时辰不可动到腰。”
“你觉得她能做到?”
江釉勾唇淡笑,“岚叔,这个我自有办法。”
小院里日头升起,芭蕉树下仍然是一片阴凉,沐云泽被叫到了小院,明嘉木无所事事,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看到那芭蕉树下的椅子,沐云泽不接道,“你们不是上街吗?改在这里喝茶了?”
江釉手里端着碗,走近她身前,“你坐下,我给你上药。”
沐云泽看着他手的碗,里面的东西看上去是药膏,没有刮片,也就是说肯定是他用手涂上来,于是她很乐意地坐下来,撩了衣摆解开衣带,露出腰侧紧实的麦色肌肤,江釉拆了纱布,伸手用四只手指捞了药膏抹上去,轻轻地一点点抹开来。
明嘉木蹲在一边,“这是什么东西,黑咕隆咚的?”
江釉又抹了一层,“伤药。”沐云泽只觉得伤口上一阵清凉,很是受用,江釉继续涂抹开来,又分神朝明嘉木道,“有炭笔吗?”
“要炭笔做什么?”
“疗伤,给我拿一支来。”
“没有。”明嘉木摇头,沐云泽伸手拍了她一下,“上厨房取块木炭削了不也一样能用。”
“确实也可以。”江釉赞赏地点头,手下不停,对着沐云泽笑道,“阿泽,我发现你还真会变通。”
沐云泽被他夸得正乐呵,明嘉木出去一趟很快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小根木炭,沾了一手的煤灰,“这个怎么能疗伤用?”
江釉站起了身,将手里的碗交给明嘉木拿好,蹲下身,用那木炭在沐云泽坐的椅子四周画了一个圆圈,方圆三尺左右,有些歪,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个圆圈。
“你干什么?”沐云泽已经拉上了衣服,正要站起身,江釉站在那圆圈外面,“我大概正午回来,我回来前你不能出来。”
“什么?”沐云泽大喝出声,明嘉木已经笑歪了嘴,老大,什么叫做自作孽,还那么积极地要我去削木炭回来。
“坐着,别动,也别出来,不然,你伤好前都睡书房去。”不等沐云泽回话,他已经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我说到做到。”
沐云泽僵硬地站在椅子前面唯一的一点点空地,和江釉四目相对,萧岚站在门洞前面,“釉儿,好了没有?”
“好了。”江釉转身正要走,走开两步又折回来,对这明嘉木道,“能不能再给我去厨房拿点面粉过来,最好是不要用的那种。”
“要做什么?”明嘉木很有兴致。
“这个圈圈我一走就没有用了,我再撒上四五尺宽的薄面,她一步没这么长,要出来总会把面粉踩出脚印来。”
明嘉木一路跑开,留下一道肆意的笑声,沐云泽伸手一拉把江釉扣到了自己身前,低头几乎是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苦笑道,“釉儿,你到底想玩什么?”
“玩?”他摇头,“我是在给你疗伤,你一动弹就没有效用了。”
她仰天长叹,“那用得着这样吗?你和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你做得到?”江釉怀疑地看着她,说话间明嘉木已经端着一个木盆跑回来,“姐夫,给。”
他果真均匀地撒了宽宽的一圈面粉,再用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