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觉得你和童雨缪有什么交情,你居然还会费心来给她挑墓地。”这是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江釉蹲着身子,他也不觉得李双和童雨缪真有什么交情,虽然每次童雨缪干的好事,似乎经常有李双的份。
“我哪里有这种闲工夫,她老娘出了钱要我帮忙找块风水宝地。你也知道,最近手气不好,手头着实很紧。”
“那这块地怎么样?”
“不错,就定这里了,改天带人来看看。”
“不过我以前还真不知道,童茗还和湾镇县令这么熟稔,你说既然这样子的话,她干嘛不把茗溪茶楼开到湾镇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锁柳镇的风水好呐。”
“真有这么一说?”
“我听童雨缪说过,岭南山那片茶田是最好的,还有庄子后面的泉水,那可是好大一块肥肉,童茗她怎么放得下。”李双和那女人在离江釉不远的田地里走过,江釉凝着心神,李双接着道,“要我说,童茗就是想要云泽庄,这点毫无疑问。”
“那她们筹划那什么斗茶会,也是为了得到云泽庄?怎么办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李双在那女人身上拍了下,笑道,“肯定有油水捞。”
那两人越走越远,江釉终于站起了身子,拖着有些疼的脚踝,朝着松林过去。
“丘丘。”
他果然在那里,江釉慢慢走过去,他眼神呆滞地看着那块墓碑,自己都没觉得自己眼泪肆虐横流,“我,我不明白。”
江釉偏头看去,那是一块合葬的墓碑,雕琢的痕迹还很新,他蹲下身揽住穆丘丘的身子,他在颤抖,“我不明白。”
江釉偏头看向身边,地上丢着一只碎裂的瓷质酒杯,他伸手捡起一小块碎瓷凑到鼻尖,他闻不出来,可是他猜得出来,他也曾经听说过鸩酒的色泽。
墓地上的泥土看起来新翻过,那老伯应该找了人帮他,他看着穆丘丘呆滞的神情,心头也像被什么东西压抑着,重重地压着,难以呼吸。
“呕。”他突然弯下身子,双膝跪下了地,难以克制地吐了起来。
穆丘丘还在发呆,江釉吐得腹部胀痛,只觉得恶心,好难受,小腹坠坠地难受,他一手撑着地,心里有那么一点感觉,不会是,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
他捂着小腹,不要,千万不要,他跑了那么久,那种下坠感越来越强烈,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他眼眶发红,阿泽,阿泽。
“阿泽。”他叫出了声,“阿泽。”
江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里,自己的床上,他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孩子。”他坐起了身。
“孩子没事。”是萧岚的声音,他正坐在桌前,站起了身慢慢走过来,“你不该那么用力跑的,觉得怎么样?”
江釉摇了摇头,“没事了,阿泽呢?”
“她就有事了。”
“什么?”
“你吓坏她了。哦,对了,她听见你怀孕的时候,晕过去了一次。”
江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真的?”
“她似乎有点,有点接受不了的样子,说实话我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反应。”萧岚不解地摇头,“我觉得她该欣喜若狂才对。”
江釉掀开了被子,起身穿鞋,“我去找她,丘丘呢?”
“你说那个男孩,一路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了,路会走,饭会吃,不过,他是个哑巴吗?”
“他爷爷刚去世。”
萧岚摇着头出了房门,最近还真是多事,真应了那多事之秋一说,釉儿怀孕本来是件好事,偏偏沐云泽反应奇怪得很,万合欢又离家出走了,还来了个似乎抑郁得连话都不愿说的男孩,还有那个他还不确定是不是童茗派来的无湘。
“岚叔叔。”一道稚嫩的嗓音传来,“哥哥醒了吗?”
“哥哥醒了,找你嫂嫂去了,我们等会再去找哥哥。”萧岚回身把江岫抱起来,“还是你省事,不过年轻人嘛,肯定得遇些风,遭些雨,感情才显得难能可贵,你说是不是?”
江岫眨巴着眼珠子,萧岚笑着撞了撞他的额头,“看我在和你说什么,我们去吃点心,试试那些新做的茶点怎么样,能不能卖出去给客人吃。”
沐云泽在水榭前坐着,江釉走过浮桥站到了她身前,她似乎有些慌乱地想要伸手去挡自己刚刚点的茶。
江釉一低头,正看到她用茶沫调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婴孩脑袋的样子。
“我怀孕,好像让你很苦恼。”
她拉着他的身子坐到自己腿上,低头把脑袋埋在他脖颈间,“我,我没想过要孩子。”
“沐云泽。”
“你别气,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们中间,而且,我,我也不会带小孩。”她手足无措地挥着手,“只是刚怀上,你就脸色发白地倒在那里,我真的快疯了。还好那大夫说你没事,只是一时脱了力又受了刺激。”
江釉伸手抱住她的脑袋,在发际亲了亲,“那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都不会有了。”
“釉儿,”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腹部,伸手轻抚,“我真的无法想象,这里,这里会有个小毛头。”
“我也想象不出来。”他低头覆上自己的手,勾着唇角,“我想这应该还不足月,你还有八个多月的时候,来学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