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没有动,明甘露伸手拉着他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真不明白沐云泽和江釉带个不会说话的闷孩子回来干什么?不是要伺茶少年,这样子的怎么可能行?
江釉上书房抓了几本书出来,回到卧房内室走到背靠着庄后山头的小阳台上,一个人在那软榻上坐下,坐了会觉得不舒服,想起来在木棉村见到那老伯晃的摇椅,突然也很想要一张。
悬衣瀑布这些天的水流很大,在这里也听得到水声。他翻着书,看了会正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听到身后卧房的门被推开,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很快地不甚稳妥地蹿进来,他笑着侧过身,“岫儿。”
“哥哥。”江岫手里抓着半根看上去像是春卷一般点心,跑过来就往他嘴里送,“好吃。”
江釉咬了一口,就着他肥嘟嘟的手指一口吃完,意犹未尽地点头,“嗯,很好吃。”
“岚叔叔说这就是以后云泽庄的第一样茶点。”
江釉笑着把点心都咽下去,试了这么久总算试出了一样,“岚叔叔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茶卷。”江岫站在他身前,眼睛一个劲地往下看,江釉注意到他的视线,“岫儿,看什么呢?”
“小侄女,我的。”
江釉抱着他的身子,凑在他耳边轻轻道,“其实哥哥想要小侄儿。”
“为什么?”
江釉喉口一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直就希望能有一对可爱的男孩,其实真要是个像沐云泽的女儿,他也一样喜欢。
江岫在他身边玩了会,就要下去吃茶卷,“去把嫂嫂叫上来,说我找她。”
“色姐姐。”
“好,去把你色姐姐叫上来。”
没多久沐云泽就急冲冲地跑进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江釉靠在软榻上半支起身子,“我就是想要张摇椅。”
第六道茶之新铺子
沐云泽在他身前蹲了下去,“摇椅?”
江釉还是支着身子半靠在软榻上,“对啊,摇椅。”
“那个啊。”她一手蹭着下巴抬眼看他,“你骑我身上我不就可以摇嘛。”
江釉坐起身来两手一起伸过去拉扯她的耳朵,沐云泽侧了侧脑袋躲开了他,起身把他抱起来自己坐在软榻上。
“回头就找人给你做。”
他侧身歪在她身上,沐云泽的下颌顶在他发际,他微微抬起了眼,“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去?”
“明天吧,如果天好的话。我刚和明姨提了那云顶野生大叶茶,她说她可以试着拿去炒青,不过就算能够确认老娘的凤翔舞真的是用这野生大叶茶所炒制,这个季节的茶叶,炒制出来的口感瞒外行人还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那来挑贡茶的人。”
“那就没必要了,我们只需要确认以后能够供得出这样的茶叶,至于这次拿来参选的茶叶,我已经挑好了。”
“什么?”沐云泽不解地低头看他,他懒洋洋地缩在她怀里,伸出食指在她唇下画着圈,“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给我下的聘礼,里面有两小坛茶叶。”
“当然记得。”那是仅剩的两坛老娘留下的凤翔舞,“可那不是……你没喝?”
“我哪舍得,不过尝了一次。”
沐云泽含住他的食指亲了亲,“正好,再取些碾末给我在斗茶会上用来点茶,明天就上山去,我还要上悬衣瀑布的上游泉眼处去取水。”
他眯着眼点头,夕阳的余晖洒过来,在两人身上像是盖上了一张金色的毛毯,沐云泽低头看着他轻颤的眼睫,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江釉睁开了眼,“你怎么了?”
“三个月,又三个月。”
“什么?”
“岚叔说头三个月容易小产,我不能碰你。”她低下头,呼吸喷在他脸上,唇瓣似有若无地在额际一点点地擦过,带来一股似痒非痒的颤栗触感,“我情何以堪?”
江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微微抬起头来,她的吻落在眼睑上,难得的温吞柔软,她总是手劲很大,连亲吻都是霸道而激烈的,每次都会在他唇齿间的每一处留下属于她的气息,现在却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碰触。
他突然有点好奇,要是在床笫间沐云泽也这般温柔,会是什么感觉?
离中秋还有些日子,月牙弯弯地挂在树梢,萧岚说茶汤太刮油水,江釉现在需要的就是油水,所以把他面前的茶水给换成了一盅热腾腾刚出锅的冰糖燕窝。
小院里夜凉如水,芭蕉叶下投射着斑驳月影,万合欢坐在他对面,双手搭在石桌上,脑袋趴在上面看着江釉喝燕窝盅。
他要去找一个同他一样大,和他一般高,长得很像,还笨笨的男子,明嘉木开口就要这样子的男子,可是这该上哪里去找呢?
他双眼呆呆地出着神,同他一样大一般高长得像,那他不也符合条件嘛,他微微低头,脸上飞过两道红霞,随即又拍了拍脑袋赶走了这念头,她还要很笨笨的,他又不是。
江釉喝完了燕窝盅,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看着穆丘丘坐在一边还是一副无神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想了想,清了清嗓子,“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万合欢连连点头,江釉绞尽了脑汁,想着笑林广记上最得他心意的几则笑话,甚至添油加醋,万合欢已经笑得整个人都滚到了萧岚身上,连那无湘也是趴在石桌上一手捂着肚子笑岔了气,穆丘丘还是没有勾一勾嘴角。
江釉只讲到口干舌燥,停了下来,无奈地看着穆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