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了。

祁有笑意的时候，就是他们把孩子抱来的时候，小小的身体，小小的脸，小小的手脚，显得那麽脆弱，mī_mī的小眼睛，偶尔睁开的时候，黑黑的圆润的像最纯粹的黑珍珠。多漂亮的孩子，看著这样的小生命，怎能不开心，怎能不微笑……虽然他们抱孩子来的时间很短暂，但那仍然是祁最快乐的时光，自己的委屈轻易的随著孩子的笑脸消失了。

第28章

这一天，山雨欲来风满楼……

齐嗜云和蔺都阴郁得很。

祁看著地下被打的不成形的人，这孩子是自己得力侍卫李秦的侄子，好象叫李殷。

“……”

祁不敢开口，他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上一次这孩子说要趁几日後迁入新宫殿救他出去，自己让他去打探孩子的处所……

蔺走上前去，对著已经被拷问得虚弱的人狠狠踹了一脚。齐嗜云没有动，可是他眼里的不善更加危险。

“这人竟然想偷孩子……”齐嗜云扯住祁的头发，逼他仰头面对著他。

祁暗暗抽气，这孩子……自己只让他去打探一下，他竟然胆大去偷……齐嗜云他们怎麽会让人轻易接近孩子……现在……想想还在牢里生死未卜的李秦，自己害了他……还牵连了他的侄子……

“一个小小侍卫，怎麽会想到去偷孩子？”这话明显是在针对祁问的。

祁闭起有些轻颤的眼睫，没有开口。

“……是不是你指使的？”抓在头发上的手加大了力气，祁头皮抽痛著。

“……”

他们这样问，也许他们不知道什麽，只要这孩子和自己没关系，也许还能活命。

脸上挨了一巴掌。痛！接著又是一连串暴力，祁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见祁死活不说，齐嗜云把怒气转向了躺在地下的人，一把把他拎起来，一阵拳打脚踢之後，因为疼痛李殷清醒了过来。

“说，是不是他让你去偷孩子的”指著祁问他。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我为什麽要听一个舍弃了我们素宁的人的话”怕连累到祁的孩子一直没有提到祁。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无法让人满意的，很快又受到了殴打。

“没有人指使你，你怎麽会去偷孩子？”齐嗜云大怒。声音让站在门外的守卫心惊肉跳。

“快说”蔺揣著他的衣领。

“哼，卖国叛兄之人没有资格问我。我素宁怎甘让你们蛮子统治，你的姬妾生了孩子，我杀了他泄愤”

这孩子，不要命了！竟敢这样说！祁睁大眼睛。

果然，好脾气的蔺被说了痛脚，狠狠的打了他，从他嘴里涌出的血刹那间染红了地面。要不是祁扑上去，蔺就会当场打死他。

“他还是个孩子……不管他的事”

祁知道自己再不开口，这孩子绝对没命了，就算齐嗜云没动杀机，蔺刚才那凶狠的殴打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推开祁扶著他的手，艰难的抹去嘴角的血。

“不要你求情，要不是你离弃我们，我们素宁怎会沦落至此。我和你没关系。”

“你以为你这麽说，我们就会相信你不是受祁指使的！？”

“信不信随便你”

“你以为我们什麽都不知道麽？！好。把人带上来”蔺朝门外说到。

被带到面前的人凌乱的头发挡住了整个脸。

“看看你们认识不认识，好好看著”

细看下，那人赫然就是李秦。看到祁和李殷，李秦也很意外，但看到这种场面，他很明白，这次见面可能不会再见了。

蔺接过旁边守卫的匕首，直抵李秦喉咙，锋利的刀锋直划出一道口子。

“你想清楚，确实没有人指使你麽？只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许久没开口的齐嗜云勉强压抑自己的阴翳，低沈的声音再次问到。

沈默了一会，李殷低头开口……

“……没有人指使……”

“不要！”

看到蔺的手就要落下，祁喝道，急著向他冲去。

齐嗜云却在瞬间拦住了他，血溅了开来，忠实的侍卫，守卫自己离宫，朋友一般的存在，又一个生命消失了。自己的一生中依赖的，能信赖的已经全都没了。

“……为什麽要这样，你们明知道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为什麽要这样，你们杀我好了……为……什麽……”祁在齐嗜云的怀里脱力的呐喊。

“这是惩罚，对你抱有离开我们这样的想法的处罚。”冷酷的声音在耳边。

“既然他说没有人指使，那麽成全他，做为主谋，拖出去”

祁瞪著他们，然後软了下来，带著哀求。

“你们放了他吧，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後不会了，齐嗜云，他什麽都不知道，放过他吧……求你们，蔺你放了他吧！”

“拖出去”无情的拒绝了祁的要求。

做得这麽绝，是因为要让祁明白，他是永远也不能离开的，连有那种想法都是不可以的。

第29章

眼前血红一片，可能是血溅到了眼睛上。全都死了……祁感到自己是孤立无援的处在幽暗之地，就靠著儿子那一点的微弱之光勉强支撑著自己前进。如果没有那孩子，如果是彻底的决绝，那麽……也好过这般苟延残喘吧！偏偏这般……只能干著自己最不屑的怨天尤人的行为……

祁无法克制的想：自己想要保护儿子的决定是否像破镜一样出现了裂痕，再这麽下去，……祁不敢想，不能去想……不能忽视自己对未来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