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站起来开门,原来是以前在赵家庄跟她要好的朋友,仿佛积攒了很多话一样,拉着她的手,不知道从何说起,对方心里也酸溜溜的。
“婶子,屋里说吧,今天回娘家,顺便过来看看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唉,还不是小明的病拖累的,家底都掏空了。”
“这年头有啥都不能有病啊,我们村里好一些,黎家那个鱼儿,医术高明,村里看病不花钱,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呢,哦,你不知道吧,听说你那个最有出息的大儿子,
阿志回来了,那天我去县城遇到他家三婶娘,正在卖掉家里的家电呢,你也知道村里谁买得起啊,都是卖给了城里人,我问她为什么买家电,她说阿志来接他们去京都生活了,
那个孩子真争气,听他三婶娘说,如今受到国家重用,工资吓死人呢,要我说,有没有工资还不是都一样不缺钱,她那个财神爷的媳妇儿,日进斗金呢。
啧啧,要不是手头不凑手,我都想买下她家的那个锁边机呢,新崭崭的,又是国家名牌,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呢,还不用票就卖。”
“你说什么?阿志回来了?是真的吗?那带他三叔一家离开,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是啊,全家都在京都,还回来做什么,听蓝草说,院子都要封严实,京城的房子比这里的大多了,阿志媳妇儿那么有钱,买一套房子还不是小意思。
还有啊,那个黎家的小丫头更加了不得,赵兴,哦,就是以前的赵队长,他家的二儿子,他说鱼儿那个丫头开了好几家大医院呢。
差点忘了,赵队长就是阿志的岳父,赵溪就是当年在路边捡到的闺女,后来嫁给了阿志,生了一双儿女,去年过年的时候回来过,我的天呀。
啧啧,从头到脚穿戴的,比城里人都要阔绰,整个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但是待人很有礼貌,跟村里的孩子玩的特别好呢,一点儿都没有嫌弃的意思。”
付秋玲两眼呆滞的望着墙角,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当年她离开的时候,阿志还在襁褓当中,几十年不见,如今这么出息,她是欣喜中带着心酸。
“那个,婶子,我今天特意来也是让你抽空去见见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你日子过得富裕到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
如今过得是什么生活,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相处的都不错,今天我也就多事的走了这么一趟,成不成的先不说,总要试一试吧。”
“我,我没脸见他啊,呜呜,呜呜,当年他刚多大,我就离开,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我,呜呜,呜呜。”
“婶子,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较真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唉,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想一想,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天黑都赶不到家了。”
付秋玲急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把她送到大门外,机械的回到院子,拿起针线呆愣愣的回忆起过去的时光,她都忘了阿志的模样了。
甄友芬一瘸一拐的走在大路上,身上再也没有以往的青春活力,有的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的颓废,她刚从县城的医院出来,手里拿着一包药。
精神有些恍惚,一下子没有注意到后面行驶的越野车,对方按喇叭,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另一辆小轿车车就想从旁边慢慢的行驶过去,谁知道甄友芬有些晕眩,一下子跌到在车前头。
不过并没有挨到车辆,而是有五步的距离,对方可能受到惊吓,态度十分恶略,指着就开始骂,跟随在后面的黎嘉志,赵溪两口子也跟着下车查看。
“这位同志,既然没事,你就少说两句吧,看着她有些不对劲儿,要是有个啥问题,可是要负责的。”
对方刚想连带多管闲事的他们也要骂,可是回头看着两人衣着打扮就不是一般人,叫骂的语言硬生生的憋回去,再加上黎嘉志这次开的是越野车。
在那个年代,除了军队,警察,其他部门很少见到这种车型,这辆车还是借齐珅旸的,挂的是军队的牌照,就是为了减少路上的麻烦。
“那就算了,我也没有碰到她,你快起来,到一边去,我还忙着呢,别挡着路不让我过。”
甄友芬强撑着起来,可惜有些力不从心,福儿上前一步搀扶起她,看着她的面容实在是憔悴的不行,心里不忍心把她放在路边,看了看自家丈夫。
“先把她扶到车上去,我们送一程。”
福儿把她放到后座上,她可能是第一次坐汽车,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怯怯的看了看座椅,就怕自己弄脏了,人家好心好意的送自己一程,有些恩将仇报了。
“呵呵,没事,你坐吧,车本来就是代步工具,脏了洗洗就好,你住在你那里,我们有车送你一程。”
“那怎么好意思?我叫甄友芬,就是四十里店,孩子有些咳嗽,我来医院拿点药。”
“哦,这样啊,怎么不带孩子去医院,光拿点药行吗?”
“我,我家男人,不愿意给钱,这些只够买上一副药的,再说是个妮儿,他们家不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