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说也是她的堂弟,他确实比陆嘉洛小一岁,但是早读书,这个暑假之前他们都读大一。
艾米喊了他一声,叫他把嘉洛的行李搬进去。他懒洋洋起身的瞬间,必须承认遗传基因的强大,陆嘉洛已经有好几年,没能在身高上赢过他了。
艾德闻从容不迫地朝她走来,而她心想着,无论前尘过往多么剑拔弩张,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也该要学会和平共处。
陆嘉洛站在门口,等他走到面前,发现自己必须仰着头,才能和他对视。
这么凑巧,冰淇淋就擦过她的肩袖。
艾德闻惊讶又随意的说,“哦,抱歉。”
说完,轻轻松松就拎起她的行李箱,往楼上走。
陆嘉洛愣着瞧他上楼的背影,此时,楼上又传来艾米的声音,“嘉洛,你还是住以前的房间?”
‘原来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挨着工具室,也是一间画室。也许每个人都有奇怪且私人的癖好,陆嘉洛喜欢颜料的味道,没有任何原因。更好的是,画室里有一台投影仪,可以用来放映电影。
将沾了冰淇淋的t恤丢进脏衣篮里,陆嘉洛从另一边楼梯下来,张望一眼沙发的方向,拐进小厨房。
铺满白色方形瓷砖的料理台上,杂物琳琅,安静放着几只玻璃杯,其中一只上面除了磨砂花纹,还有一张便利签写着‘嘉洛’。
陆嘉洛撕下便利签,拧开一瓶杏汁的盖,倒了小半杯,尝一口,她歪头望着小客厅,盘算着什么又倒满一杯。她离开料理台两步,回头,拎走一盒蔓越莓饼干。
她喜欢这个牌子的饼干,等待它从国外邮来的时间长,且贵。
电视播放着财经新闻频道,阳光投进窗沿,落在靠墙摆的单人沙发上,也落在木地板上,忽然间多出一个人的影子。
瘦长瘦长的影子,也可以想象出她端着下巴,沉着肩膀走路的样子,应该是一个很傲气的女孩。
艾德闻抬眼就看见地上的影子,转过头的同一秒钟,一杯橙黄的杏汁正倾倒在他的肩上。
“哦,不好意思。”陆嘉洛都懒得故作惊吓。
他第一时间拿开了id,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走到与他对面的沙发坐下,阳光就落在她的皮肤、棕色头发、吊带衫和牛仔短裤上。
陆嘉洛的两条腿搭上脚凳,放下还剩半杯的杏子汁,一边拆开饼干的包装盒,一边瞧着他,艳丽的眼睛里是放肆的得意。
☆、r02
这一场较量的后续,艾德闻抛下id站起来,在她面前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他是打算离开这里,当然也是这么做的,可他转身之前,陆嘉洛还是愣一下,目光瞥到一边去。
只是从眼前匆匆一晃,他的骨骼框架很直很宽,躺在室外短短一会儿时间,没能晒红他的皮肤,大概猜到他经常锻炼健身。
艾德闻脱下的衬衫,就扔在路过的椅背上,动作体现他的烦躁。
现在不是提这个的好时机,但跟他相处就没有好的时机。于是,陆嘉洛对他喊道,“地下室的钥匙给我。”
艾德闻已经走上楼梯,干脆利落的说了句,“没门。”
陆嘉洛眯起眼睛的盯着他,直到连他影子都看不见,才将沾着自己咬过留下一点口红的饼干塞进嘴里,不死心的跑下一楼。
一楼的楼梯底下这一扇门,复合烤漆实木门,它通往地下室,转不开门把,死死锁着。
陆嘉洛抬起踹门的脚,又收了回去。这是艾米的房子。
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光从深色窗框里照进来,烤着桌上军绿的灯罩,堆叠的书本,察觉不到太阳正在下山。
陆嘉洛坐在窗前,下巴抵着膝盖,用还在充电的手机和朋友发微信,汽车熄火的声音叫她抬起头,她爬上书桌,隔着窗户玻璃往下望去。
车里出来的是二叔一家,艾米和他们开心的拥抱。
陆嘉洛下楼想跟他们打声招呼,瞧见沙发那儿露出半颗圆墩墩的后脑勺,电视频道变成机顶盒自带的游戏。
二叔的孩子,陆嘉洛的另一个堂弟,正读初中一年级,一个小胖子,没什么潜力股的资质。
他和艾德闻都在陆嘉洛的黑名单,讨厌程度不相上下,却因为小胖子也讨厌艾德闻,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把小胖子拉进自己的战队。
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们在孤立他。
陆嘉洛悄悄靠近,准备吓他一跳,却先看见被她遗忘在沙发上的饼干。
她捡起被压瘪的盒子,里头肯定全碎了。
陆嘉洛语气不善的问,“谁干的?”
小胖子陆正匀摸了摸自己屁股底下,确定没留下作案证据的饼干屑,无比镇定的栽赃嫁祸,“艾德闻。”
二叔怪不容易把行李箱搬上来,正要说偷懒的儿子几句,就见到陆嘉洛跑上楼的身影。
他的房间门是虚掩着,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陆嘉洛掀开床上整齐铺着的被子,一整盒饼干被她倒过来,全部洒在藏青色的床单上,最后发泄似的甩了几下,扯起被子再原样盖上。
环顾他的房间,不是很大,米白的墙漆,窗框是蓝色的,一面墙挂着各种尺寸的相框,她没有仔细去打量,一面墙塞满书籍。杂物很多,却摆放的有规律,一定不是他自己整理的。
陆嘉洛总以最坏的直觉揣度他。
可能地下室的钥匙,就被他藏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
她是有仇必报,也没有必要偷他的东西,将坠落到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