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药效完全被肌肤吸收,别说痕迹,连味道都不剩下,哪里还有证据?
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因慕凉傾想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穿凤鸾之,所以他并未回建章宫,只是在宣和殿旁的侧殿进行检查,所以那边有任何动静,这边听的真真切切。
是时,已经有不少大臣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难道是假的?”
“皇上怎么可以撒谎呢?哎~北凉将亡,将亡啊!”
“我看不像,莫不是太医被太后收买了......”
与凤知名并排站在百官队伍最前列的顾祥贺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算是看着皇上长大,顽皮有之,聪明亦有之。
皇上就算再胡闹也断不会撒这等随时会被揭穿的谎话。
他侧眸瞥了眼负手而立、神情怡然的凤知名,冷哼了一声,小声道:“凤大人好福气,养了个好女儿!”像极了她爹,惯会使阴谋诡计。
凤知名眯眼一笑,毫不谦虚的道:“多谢!”
顾祥贺:“......”
少顷,慕凉傾在众人拥护下极不情愿的走了回来,眼神锋利的狠狠瞪向凤鸾之,指着她质问道:“妖妇,你给朕用的是什么药膏,为什么会查不出来?”
“放肆!”
凤鸾之的声音徒然增大了几倍,冷冷的声音里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吓的慕凉傾一哆嗦,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顿时偃息旗鼓,黑曜石般的瞳仁微缩,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羽翼一般眨巴,显然是被吓到了!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一口一个妖妇,把哀家置于何地?把先皇至于何地?把忠孝礼仪至于何地?把祖宗礼法置于何地?这就是你跟着帝师学来的东西么?”
慕凉傾被一连串的质问问的一愣,根本没想过凤鸾之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凤鸾之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了懿旨:“来人啊,帝师-殿阁大学士顾祥林假誉驰声、误人子弟,以至皇上唯亲不尊、为母不孝,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削了官籍,发配岭南!”
慕凉傾:“......”
他不安的咽了口口水,这回算是真真的见识到了凤鸾之的厉害。此刻,哪里还敢多再多说一句?况且,他对顾祥林那个小老头也没什么好印象,抱残守缺、迂腐呆滞,成天知乎来者也去,索然无味。
换了也好!
文武百官中,虽然无人敢谏言,但都替凤鸾之捏了把汗。
顾祥林可是太皇太后与顾祥贺的亲弟弟,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太后娘娘这是连太皇太后的颜面都不给了?
一个不过十几岁的臭丫头片子,还想撼动顾氏在北凉国的地位?花样作死!
顾祥林一时反应不及,从上朝到此刻,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怎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待反应过来时,双手已被人钳制住往殿外拖去。
“冤枉啊,臣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未曾有过一丝怠慢,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三十大板打在身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啊。
顾祥贺终于忍不住,连忙拱手上前求情道:“太后娘娘,皇上年纪尚小,先皇又刚刚殡天,皇上伤心过度一时口不择言尚可理解。臣弟虽为帝师,可近一年,皇上身体欠安,十课有九未能按时出席,虽未能尽责尽职,属实情有可原。虽有过,但过不至此。还请太后娘娘念在臣帝与太皇太后的薄面上,从轻发落。”
呵,连太皇太后都搬了出来,老脸都不要了。
凤鸾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哀家不会因为皇上年纪小就纵容他,也不会因为帝师年纪大,又是顾大人与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就违心偏袒,如此,我北凉还要什么王法?百姓还可以信赖谁?难不成顾大人想要徇私舞弊?”
顾祥贺:“......”好你个臭丫头,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对着干。
他气的握紧了拳头,死死的咬紧了后槽牙,直到外面传来顾祥林的哀嚎声,他才又上前一步,眼内怒火中烧,挺直了腰板直视着珠帘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再一次道:“顾祥林乃是先皇亲封的殿阁大学士,从一品要员,太后私自做主滥用私行,可是有欠妥当?难道不需要跟太皇太后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凤鸾之:“后宫不得干涉朝政,顾大人这是知法犯法啊!”
顾祥贺冷笑反问:“难道太后娘娘不是后宫之人?”你自己都干涉朝政,还装什么装!
凤鸾之抿唇一笑,眉眼淡淡的,并没有被人反驳而生气,仍旧用那凉凉的、又似漫不经心的调子回道:“先帝遗诏中,特嘱哀家垂帘听政,你说哀家可否干政?”
顾祥贺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的脸色酱紫。
他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那一副想要将人撕碎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瘆人,若珠帘后坐着的是一般人家的闺秀小姐,这会儿怕是吓的早就哭了鼻子,可凤鸾之是谁?那可是跟着母亲慕白茯在狼窝里走过一遭还能面不改色的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宣和殿外的哀嚎声由最初的穿堂刺耳到最后的声若蚊呐,顾祥贺身上的戾气也是越积越重,一时间,大殿之上安静如斯,唯有某人气的厚重的鼻息声尤为的凸显。
凤鸾之轻笑一声,声音脆若黄莺,婉转动听,可是听在顾祥贺的耳里却是险恶至极。
“太后娘娘心情不错吧?”
凤鸾之不是个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