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都用心,加上是当年的新麦子,发酵的好,做出来的麦芽糖比前头几次都好,天又冷,搓成麻花,切成一个个的小糖瓜,能放好久。
二郎喜欢,小五家的小子喜欢,里长家的王小三更是天天往这儿跑,小五也喜欢,说年根底下数着这东西最好卖,只他摇着鼔一进村,那些孩子就把他的挑子围了起来,这样好的麦芽糖,一文钱一块,不一会儿就能抢没了。
有了这嗟穆笱刻且苍阶鲈蕉啵越做越勤,刚开始还有点儿手生,如今真不叫事了,把法子教了小五媳妇儿,自己才算轻松些,不然,照着小五卖的量,还真够忙活的。
碧青不是不乐意赚这份钱,只是觉得小五两口子不易,总帮着自己,小五媳妇儿,那个弱巴巴的身子,干不了累活,总不得她婆婆待见,教会了这个,好歹也是样本事,也省的小五娘天天看着儿媳妇儿不顺眼。
乡屯里的婆婆挑儿媳妇儿,无非就两样,一个能不能生养,二一个,就是会不会过日子,小五媳妇儿有手艺能换来钱,自然,她婆婆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话远了,且说这会儿,二郎进屋拿了麦芽糖分给孩子们,小孩子没有怕冷的,有糖吃,人又多,几个半大小子一哄,跑到外头打雪仗去了。
碧青叫二郎跟小三瞧着几个小的,别让他们跑坑边儿上去,刚进九,冰面子不知道结不结实,回头真要掉进去,小命可就没了。
交代了二郎,把剩下的几个人让到屋里,王家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灶膛添了两块炭重新熬了姜汤,一人盛了一碗。
手里捧着姜汤,坐在烧的暖热的炕上,王铁柱媳妇儿的脸色,不免有些讪讪,当初嫁过来之前就知道男人要征兵,之所以娶自己,也是为了给王家留后,这谁都知道,男人当兵去了,就甭想再见,虽说没了男人,拿了朝廷的抚恤金,又免了田税徭役,手脚勤快些,日子也能过,等孩子大了,就算熬过去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可王大郎却回来了,还成了正经兵,这让王铁柱家的心里就不平衡了,找了其他几家人来大郎家,就是为了添堵的,心里打算着,自家的日子不好过,你家也别想过舒坦了。
可给碧青这么一弄,就卸了劲儿,回头一想,觉着自己不占理儿,人家王大郎活着回来,是运气,本事,自己男人死了,干人家什么事儿啊,自己找这么多人来给人家添堵,实在不该,有心说两句什么,可话到嘴边儿,又实在张不开嘴。
碧青一见王铁柱家的脸色,大约就猜到了心思,开口道:“家里难得来这么多人,倒真是热闹,以后盼着婶子嫂子们,多来我家串串门,冬底下闲的慌,跟我婆婆说说话儿,也能解解闷。”
说着,拉着王铁柱家的手道:“嫂子家的人口少,你家大有还小,家里有个搬搬抬抬的活儿,别客气,虽说大郎不常在家,可有二郎呢,别看二郎小,有把子力气,再不成,还有左邻右舍的乡亲们,招呼一声,算个啥。”
王青山家的接过去道:“大郎媳妇儿这话是,乡里乡亲的,帮一把也是应当应份的,我家三个小子巴巴闲着呢,有活儿就去俺家外头,门都不用进,就喊一嗓子,就让俺家三个小子去,一准把活儿干的妥妥帖帖。”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家子哪还能说什么,本来也不是占理的事儿,忙客气几句,拖家带口的走了。
碧青一直送到院外瞧着几家人没影儿了,才回来,刚一转身,就见大郎直勾勾盯着自己,碧青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前襟,见领口的盘口系的好好的,才放心,不禁白了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大郎忽然咧开嘴嘿嘿笑了,笑的碧青越发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半天,大郎才道:“我笑我媳妇儿虽说年纪小,心眼子可一点儿也不少,媳妇儿,你说你这心眼子要是长身上该多好。”这么说着,还特不规矩的往碧青胸前瞄了几眼。
还没瞄够呢,被碧青一脚踩在鞋上,不光踩上,还用力碾了碾,才跑进屋。
大郎低头看了看自己鞋上那只鲜明的脚印,就他媳妇儿这点儿力气,真跟挠痒痒差不多,想起小媳妇儿瞪自己的样儿,忍不住笑了。
碧青蒸了整整两锅发糕,多抓了两把糖霜,黍米面掺着麦子面,蒸出来颜色嫩黄,香甜可口,切成一块一块,装在篮子里,打算给那七家送去,大小是个心意。
虽说王铁柱家的带着头给自己添堵,可看在她死了的男人份上,碧青也不想计较,说到底,都是乡亲,没必要闹僵了。
通过王青山家的事,碧青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啊,不怕你对她坏,就怕你对她好,尤其,这些村民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心地都算善良之人,好坏心里都明白,一次好,两次好,三次好,就算再不懂事的人,也懂事了,王青山的婆娘就是例子。
这点儿小恩小惠,对于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于别人,或许就是记在心里的好处,这才是做人之道。
把发糕打点好,叫二郎跟小三送去,回过身见大郎的手伸向晾着的发糕,想也不想,走过去啪一声打在他手背上。
大郎抖了抖手,瞧着她不满的道:“给别人吃都行,你男人吃一块怎么就不行了。”说着又要伸手。
这时候的大郎倒像个淘气的小子,还有逆反心理,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