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两步、三步,当她已经接近门口的时候,门童拦住了他,仍旧是一副疏离礼貌的微笑:“小姐,郑先生请您过去。”
呵,妈的。
林秋水施施然走到了一对狗男女面前,摘下眼镜露出了一个大大大大的微笑,血盆大口也很是亲切:“好久不见了两位。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撤了。”
季魅从不着痕迹的微楞中回过神儿来,不过她倒是没想要从郑之言怀中出来,只是调皮的也随着眨眨眼,像个可爱少女一样:“林小姐在这里呀,你看,都怪他不提前提醒我。”
这娇嗔的她一阵恶寒。
林秋水嘴角的笑忽然平整下来,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
“新朋友啊!姐姐,给介绍介绍吧。”林秋水抬头一看,是那个叫做齐那的青年,看着活泼阳光的,有一点点还未褪去的娃娃肉,是那种看着活跃气氛的调味品。
不过她不喜欢他的眼神,那双有些可爱的略圆眼睛,散发的气息是居高临下的。
一副“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既视感。
林秋水伸出中指勾了勾一旁的郑之言,他的肩膀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怎么着?给个话吧。
你猜。
我猜个屁!
“哒”的一声,季魅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矮脚台上,那声音带着一丝凉凉的气息,冲散了夏日的热气:“那当然是郑先生的‘朋友’,齐那,这位可是有名的文化记者,林秋水林小姐,你可好好‘照顾’一下啊。”
林秋水眼睛估摸是长了花儿了,五分钟之内,赤橙黄绿青蓝紫,一水儿在桌上摆开了。齐那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眯的缝儿都没了:“林小姐,挑一个吧,老规矩,喝了再走。”
哎哎哎?这是鸿门宴来着?
林秋水心中有些楞然,眼睛支着看看一旁的郑之言:“这是怎么说的,咱们d.c向来是以酒会友么。”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看样貌都是些少爷小姐们,大概是这有一场好戏,不看白不看呢。高高在上的每一张脸,虽然尽量维持着贵气熏染的笑意,但是每张面皮底下都是那种无言的看热闹般嘲讽。
“…林小姐,您随便选,进来都是朋友,不会不给朋友这个面子吧。”
林秋水再次示意郑之言,她认为他应该知道,即便是红酒,她也只是微微碰一口,对于在健康规律中生活的自己来说,酒这种东西她绝不会轻易触碰的。
何况这些都是顶级的烈酒,这些胭脂将军在桌上会客的烈酒。
“郑之言。我和这东西天生犯冲,我有胃病。”郑之言,我再和你说最后一句,赶紧停止这种傻逼的看笑话游戏。
可惜她失策了,这个人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冷酷下来。他今天没有戴眼镜,那双眼睛看着有种上挑的诱惑,那样暧昧不明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角,可是他并没有帮助她一句,这样的笑意仿佛让她陷入了困境之中。
因为厅中所有的都认为,无论是她还是季魅,都是同郑之言相交甚深的“朋友”,像皇帝老子的三宫六院一样,是雨露均沾还是椒房专宠呢。
真愚蠢啊。
林秋水看看郑之言没什么变化的神情,又看看面前闪的人眼花缭乱的酒瓶子,一肚子恶心的酸水儿都要上来了。
夫妇离婚的时候是她最初酒量大增的时候,结果发现根本没什么借酒消愁,满满都是一股子把胃袋烧坏的感觉,后来她胃出血穿孔昏过去的时候,醒来只看到周敏满脸憔悴的面容。
可是眼下她有反抗的余地吗?她不喝这个齐那也会灌酒下去吧。
林秋水下意识的看看一旁的季魅,她仍旧是那样高雅的,纤细的手腕上是剔透的翠玉,口中却是清香的甜酒。这个女人永远都习惯于悠然享受眼前的所有快乐与痛苦,当然是她自己的快乐与别人的痛苦。
没什么的。
林秋水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到自己在碰到毒贩的时候也没吸过这么长的一口仙气。
大不了再喝个胃穿孔呗。
他随便挑了胖胖的码头瓶子,看着还蛮可爱的,那种酒红调淡带着橘色的液体…是什么啊。
“呦忽,白兰地,林小姐真是海量了。”
齐那看着很是赞赏,如果丢掉他眼中的那丝看好戏的目光。
螺丝刀开瓶器“嘣”的一声,她制住颤抖,平静的托起了瓶子屏住了鼻息。
千万不要闻到一丝气味,她怕自己想要吐。
一只冰凉的手指碰上了她,带着那丝有些熟悉的丝丝的湿润气息。
“够了。”
任何一个女人都渴望着会有一个威风凛凛的王者将她从恶龙或者恶婆子手中救出去,他也许是谁身穿盔甲的勇士和王子,也许是大隐隐于山林之中的奇人异事,不过大概不会是一个身形纤细皮肤白皙的画师。
可是这的确是薛澈的手,自那夜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像一丝风一样不会停歇。
然后这丝风就这么又吹回来了。
“什么玩意儿?”齐那嘿嘿笑了,“这不是薛澈薛大画家么,您可是一向都不屑咱们的,跑过来干甚,英雄救美啊。”
薛澈仍旧是那身卡其色的风衣,他似乎不论时节都喜欢将那身修身的风衣穿在身上,直挺、干净、利落,同样也疏离。
他的眉眼淡淡的,嘴边似乎还沾着些透明的水色,嘴唇红润润的。林秋水直感到那张红润的嘴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了耳边:“还在这儿做什么。”
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