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将那些真理用花花大少的方式表达出来。
她转过头看看一旁的薛澈,他仍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眼中几乎毫无这些人的踪影。格式塔一向孤僻冷傲,这是艺术节人所共知的,但是他们仍然要尊重他的地位。
她本该欣赏这些抛却世俗的东西,心中的噪气却渐渐如门外乱哄哄的夏蝉一样飞个不停。
郑之言说的导火索,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本来大好的心情,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人不安,林秋水忍不住转过头qín_shòu的眼睛,他似乎长年戴着蓝光眼镜,连带着眼睛都渡上了那一抹沉郁的蓝色。他手上拿着高脚杯,似笑非笑的唇像是在有礼的回应着一旁的人,一双眼睛却微微向上勾起了笑意,直直的侵略进林秋水的眼中。
郑之言这个人总是这样,他看着不是那么高调,但是却有能够很容易影响到别人的判断力。林秋水心里发慌,源于郑之言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无兑现的。
她手下紧紧的攥了起来,恰好薛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怎么了?怎么一脸紧张的。”林秋水连忙敛平了眉毛,嘴角下淡声发笑:“没,那边可以了么。”
薛澈看了她半响没应声,林秋水此时的表情太值得玩味了,那种说不清的焦灼感是遮盖不了的。
他直接捉住对方的手指了指一旁的画儿。林秋水看了看刚才自己停着观赏的《夜》,那果然是他的作品。她疑惑的抬起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薛澈细长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红唇,她眼睛不眨的看着对方那淡色泛红的唇一点一点的动着:“我、和、你。”他的表情很淡,似乎在家门外怎的难以看到他情感有波澜起伏的一面,但是那种有些…献媚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林秋水停着细细看了半响,她方才发现二人总是如此,话少的很,大多数时候是在用表情对峙着,好像老夫老妻般用眼神测量对方的深度。
电光火石间林秋岁已经给他回了个信号。
——你今天来这儿专门让我看这幅画的吧。
——嗯,你知道就好。
林秋水心里面“噗噗”的总感觉要开花儿,其实她不太喜欢那画里太过朦胧的意向,让两个人的未来看起来模糊不清。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眼下她和他的交流很成功了。
成功的…令她感到一种开心的愉悦。看似高冷孤僻,但是对该认真处理的事情意外的直接洒脱,她认为这样的人不该值得怀疑。
她整个身体靠在栏杆旁边,一瞬间轻声笑,她的眼角斜斜看了一眼郑之言,对方似乎视而不见的样子。
林秋水心中想,不必多想了,薛澈这个人,不会有问题的。
薛澈看她忽然绽开温婉的笑意,嘴角的冷淡也化了化:“来的很值得吧。”
林秋水黑白分明的瞳子认真的盯着他看:“值得、很值得。”
二人从展览馆中出来就漫无目的的走着,林秋水很喜欢这种感觉,不设定什么目的地,只是把每一分一秒当做流浪的方向。现代人的情感生活很疲倦,都在忙着虚伪,当然他们的工作更疲倦,她可以预想的是郑之言作为一个操盘手坐在工作桌前的样子,大概是这类人的极致吧。
林秋水回过神来感受着薛澈的掌心温度,告诫自己不要再想那个男人的事情了。
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紧紧出来后就不必分离了,他们气息靠的很近,一路上遇到的都是蹦蹦跳跳的孩子,在公园练剑打太极的老人、还有一些画写生画的大学生。
薛澈忽然停住身,林秋水的眼神越过栏杆,从他的视角下看到了一个在湖边做素描的年轻学生,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两眼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静物作画。
她看着薛澈向来有些疏离的眼神微微波动:“从前去欧洲与隔壁日本留学时,我大概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
林秋水想起了从小自己对绘画那种没由来的热爱,心中有些叹息:“你晓得吗,人家总以为这些画画的人每日穿的十公分的高跟鞋,像个维纳斯女神一样拿腔作调的凹造型。”
薛澈眯着眼睛动动眼皮:“他们是不知道有时候写生一个月不洗澡吗?或者是不晓得在看人物luǒ_tǐ的时候那种恶心的感觉?就算你心中不觉得美,还要刺破他们的灵魂,因为描绘形状同样是艺术的一种任务。”
林秋水小声哈哈笑了出来,指着那个男孩子:“怎么,看着他怀念起来以前的样子了?”
薛澈眼睛淡淡的垂的很低:“大概是留恋吧。”
留恋什么呢?林秋水其实能懂得这样的情感,天下的情都是相通的,尤其是有一种人会尤其敏感。春天吐个蕊他们觉得春来了万物复苏,又觉得医院里面的死人死的可惜;夏天看到游人如织三三两两的拍着照,还有那饥咽糟糠的人;秋天正好感怀红叶;冬天觉得雪落苍凉。人家总要说这样的人矫情,现在是电子化社会,一切以指数为主,这样难免让人觉得是和法制与社会公德脱节,然后过分陷入个人感情的误区,末了还要呸上一句“矫情”。
她忽然顿下脚步,那么她对薛澈感兴趣,也是因为两人这种敏感吗?感情洁癖、道德洁癖、心思细腻、自我、孤僻,总有一种不想要完全融入这个社会的感觉。
薛澈像是感觉到她的心跳一般,忽然将她整个人带进怀中,她下意识将耳朵移到薛澈的心脏附近去,那里只有